第149章 死亡是这样的感觉（2 / 2）

“白羽……我好冷啊。”她轻声说，说话的时候张嘴都有些吃力。

白羽赶紧用释界裹住他们两人，释放出热量，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希尔维亚。他知道希尔维亚快要死了，这个地方只剩下他和希尔维亚了，也没有任何能治疗的手段。当他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泪水呼地一下迷糊了双眼。

“白羽，你真的活了很多年么？”她努力睁开眼睛，想好好地看看白羽。

“嗯。”白羽呜咽着，“我活了好几百年了，希尔维亚，对不起没告诉你。”

希尔维亚哼声表示没关系，然后看着他说：“那这路上……一定很孤单吧？真可怜呐……”

“不，这不算什么的。”白羽重重地摇头，心疼得无法多说什么了，只能一个劲儿地抚摸她柔顺的红发。

“对不起啊，明明约定好要一起做很多事的。”她喘了口气，泪水无声从眼角划落，“不过，能答应希尔维亚几件事么？”

“你说吧。”白羽忍着泪水点头。

“即便希尔维亚……不能继续陪在白羽身边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啊……即便再孤单，再痛苦也没关系的。”她的声音越微虚弱，“因为希尔维亚会一直……活在你心里的，好么？”

“嗯……嗯。”白羽低声抽泣，心碎不已。

“然后……等希尔维亚死了，把我埋在父母身边可以么？”

“好……”

“一直都要把希尔维亚的永恒之吻带在身边，好嘛？”她说，“这样当白羽看着项链的时候就会想起希尔维亚了。”

“嗯嗯……我会的。”白羽用力点头。

“哈……死亡还真的有些疼呢。”她努力扯出一个笑脸，想让白羽不再那么难过，可是却适得其反，白羽哭得更伤心了，“我真的好爱你啊白羽……”

“我也是，我也很爱希尔维亚。”

“所以……最后一个愿望了，”她说，声音像是微风，“能给希尔维亚一个吻么？”

白羽不说话，低下头轻轻地亲吻着希尔维亚早已没有血色的嘴唇。他吻得很温柔，生怕即便是身体最柔软的部位也会把希尔维亚碰碎，他的嘴唇在传递最后一丝温暖给对方。

这明明是让人怦然心动的举动，但却给白羽带来了心碎的体验，难过且难忘。

他们吻了很久很久，白羽多么希望这一刻能成为永恒。但现实是不允许的，当他含着泪恋恋不舍地与希尔维亚分开时，看见她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还是美得如天使那样。

“原来……亲吻是这样的感觉么……”

最后一滴泪水划过了她苍白的脸颊，那双如玫瑰般漂亮的暗红眼瞳将永远黯淡无光，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一双含情脉脉的暗红色眼睛凝视白羽了。希尔维亚最后的话语轻得让人不敢相信，可同时也沉重地足以击碎他的心。

“希尔维亚？”他声音嘶哑着，无助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希尔维亚……”

白羽抱着希尔维亚完全冷去的躯体，独自一人坐在这片冰冷的大地上，想要号啕大哭却担心惊扰希尔维亚灵魂的归去，最后发觉自己其实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五百多年前与家人和爱人分别的绝望和无力感在此时再一次笼罩心头，白羽以为这几百年来的经历能让自己成长变强，变得能够守护住身边重要的人，可到头来还是发现自己依旧什么都守护不了。

他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死在自己的怀里，而自己居然无能为力，莫大的悲伤与绝望瞬间扼住了他的喉咙，他感到自己的心也仿佛随着希尔维亚的离去而失去了心动的能力。

圣历530年秋，化名白羽实则真名为翙离羽天的少年抱着自己逝去的爱人坐在冰冷的地下室里，无声又无助地呐喊着，他的声音传递不了任何人，如同悲伤无法分担给任何人一样。

深沉而真挚的爱最终还是化为了深渊般的绝望，这是羽天内心崩溃封闭的开始，在未来的漫漫长河之中，一遍又一遍的分离终将会让这个少年的心变得如枯木般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