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身份揭秘,终是无奈(2 / 2)
白堇年转头看他,“你的?”
阳澈点头,看着白堇年,“你还知道在都城,我与你夜逛街市时,与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王都城是我不幸的开始。
看白堇年深思,阳澈道,“我原名叫王澈,是谋犯罪臣之子智王的第七子,我生母是智王妃身边的婢女,叫阳铃瑶。”
沈清看他,本以为他是智王之前六子之一,只是可能当时战乱,被谁好心留有性命保下,才流浪天下 ,可这七子?智王明明只有六个儿子,两个女儿,哪来的第七子?
阳澈道,“只是智王女人太多,自己醉酒睡了谁都不知道,更别提知晓这个女人有无身孕了。智王妃善妒,大多女人都被她暗自打了胎,扔下鬼院自生自灭,我阿娘只是被智王醉酒强制睡过一次,后被智王妃知晓抓住打得只剩最后一口气扔在了鬼院。也是在那里,我阿娘被一人所救,此人,就是授我诗书,教我剑法的迅风剑法传人——尧泽。”
阳澈没有讲尧泽与自己阿娘的过往,只是看着白堇年,“我视他如自己亲父,本以为就这样平凡度过这几十年光景,后来智王突然被诬告造反,白城被贬,智王府也被一夜屠尽。”
说到这阳澈脸上爬上了阴沉,难受,仿佛又看到了阿娘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又感觉到了那鲜血沾满了衣袍的那种湿漉漉的感觉。白堇年伸手握住他的手,阳澈低头看着他,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阿娘死了,尧泽也死了,杀阿娘的人是吴耀风,杀尧泽的人是,”阳澈抬头看向沈清,一字一句道,“沈崇。”
沈清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他就算为当时的信王做事,为何要杀不相干的尧泽?”
阳澈冷笑,“为了求所谓的剑道 。”
听到这话,沈清才算相信,他不是没有跟沈崇谈过话,正是因为那晚酒楼的谈话,他才第一次认识到沈崇竟如此痴迷剑道,若是为了得到某种剑法而不得,那便是不惜断了这剑法传人,让其消失于剑道也在所不惜。
听完阳澈的经历,沈清与青鸟都心中一惊,虽阳澈讲的云淡风轻 ,先不谈那八年的艰辛,那一夜如何让他声嘶力竭 ,都无人知晓他这逃亡的日子如何熬过来的,他不主动谈及之后的十一年经历,两人也没问,只看了一眼沉默不说话的白堇年,找了理由,退出了院门。
“难受吗?”阳澈侧头看着正注视自己的白堇年,白堇年继续问他,“那晚难受吗?”
阳澈抿唇转回了头抬头看着暮色,这暮色有些颓败,让人看了只觉心里不舒服。
白堇年覆住那只紧握的手,阳澈回握住他,使了些力气将白堇年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一头窝进了那单薄的怀里。白堇年摸着他的背,无声地安慰着他。久了,下面传来有些疲惫的声音,
“那晚我翻遍了府里的所有尸体,都找不到他们,找不到啊,他们把我的阿父阿娘扔哪里去了.......”
白堇年沉默着不说话,只是任由他在自己怀里诉说着埋在心里最痛的那颗种子,那颗种子仿佛有魔力般,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让人动了疼,不动又会在深夜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们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个少年郎叫王澈,他生父不知,智王府不知,知道他的只有他的阿娘,他的“爹爹”,那晚的一把火,让王澈死在了火堆里,从此世人只知阿年身旁阳澈,无人识那鬼院儿郎王澈。
我的阿澈,这之后的十一年,你一人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我想听你说,可是又害怕,我害怕听到你流落街头,手上捧着烂掉的水果,吃着脏面的馒头,身上裹着不保暖的衣裳,天天过着被人驱赶的日子,遭受路上白眼的样子,阿澈,以后,我就是你的避风港,我们互相依偎,再也不要分开了。
两人依偎到星空高挂,直到下人来院通传城主有请,阳澈才松开白堇年离开,白堇年仰头看了一眼,有两颗最亮的星星正闪烁着,在这繁星中格外显眼,看了片刻然后转身回了屋中。
等灯光照在身上,他才看见怀里一处衣物像是被什么打湿了一片,留下了这显眼的痕迹,那么醒目却又让自己心疼:那么冷傲的一个人,也会流泪吗?
徐光华正在书房低头批阅这半月内城中的大小事宜,听到门开的声音,头也不抬,只说道,“你帮我拿一下我身后最高一层的黄皮文书。”
然后那脚步声走到后面,随着翻动文书声音的结束,一本黄皮文书放在了手边,徐光华拿过打开翻了几页,确定无误后就合上了书页,然后看向坐在对面的人,借着光微眯了眼,疑惑道,“你是哭过了吗?眼睛周边都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