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主意(1 / 2)
看见苏立春这个样子,万秋菊真是又气又恨,咬牙切齿。
气得是他自己不争气,不仅把家中的钱偷走了,还在外面偷东西,偷就算了,还被人抓住了,打断了腿,现在家中的一点钱,也只够将铺子撑下去,哪有钱给他治腿?
怎么办,只能将他扶起来。
苏立春被扶起后,一把推开万秋菊。
“都不管我,巴不得我现在就死了。”苏立春在上海混多了,被一起玩的人嘲笑了几次,也把满口的豫省口音改掉了七七八八。
这话听在万秋菊和苏喜耳中又刺耳又别扭。
到底是曾经最疼爱的儿子,现在成了这副模样,他们是骂也骂了,打又不能打,夫妻俩心照不宣不搭理他。
话虽如此,万秋菊心中对苏立夏不免也有些不满。这个弟弟不知道是怎么当的,她就不信卖个货能这么忙,抽个时间上楼看一看他哥哥不行。
又不要他把屎把尿,饿了给他拿点吃的,渴了给他倒点水喝,尿急了扶他去上个厕所,这么简单的事情也不做,都是亲兄弟,未免也太冷血了。
万秋菊忍着恶心,收拾了床上的被褥,换了新的床单。
苏喜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有些口渴了,去倒水喝了。
“大的小的,一个让人省心的都没有。”
许久没干活,做完这件事情,万秋菊浑身出了一身汗。
刚睡醒,这会儿也口干舌燥的,也不管一脸阴郁的苏立春,径直出去了。
喝了水,楼下转了一圈。
夕阳已经欲落未落,屋中仍旧是光亮一片。
苏立夏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夕阳的光打在他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没人看见清的脸色,也没人知道你他在想什么。
万秋菊和苏喜夫妻俩看着空旷的店铺,心中一喜。
急忙问道:“这么多东西都卖掉了?卖了多少钱?”
拉开装钱的抽屉,一个子儿都没有。
“钱呢?”
“钱哪儿去了?”
这时候苏立春抬了抬头,两人才发现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不好的预感弥漫上心头。
“钱呢!”
苏立春动了动唇,一行眼泪先流了出来。
“爹,娘!完了,一切都完了!”那群人走后,他想了很多,他们今后最好的下场,应该是去码头做苦工吧。他不想再做乞丐,过被人赶来赶去的日子。
万秋菊一脸茫然,心中慌的厉害。
上前揪着苏立夏的衣领,“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苏立春像是个玩偶一样任她摆弄,“今天下午,一群人闯进来,说大哥借了他们的钱,把店里的东西都搬走抵债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欠条递给他娘。
万秋菊大字不识一个,慌乱地丢开苏立春的衣领子,一个字一个字地扒拉,用尽了毕生所学,企图确认这张欠条是假的。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大哥已经成了这副模样,怎么可能再去借钱!怎么可能欠债!”
苏喜也被二儿子说的话震住了,一把夺过欠条,仔细研究,看来看去。可惜他也是目不识丁,根本看不懂。
这些东西是他们最后的钱了,是他们翻身的依托,他们不敢想象要是没了这些东西,以后该何去何从。
去做苦力,夫妻俩一辈子除了种地没干过什么重活,就是种地也没下过苦力气,靠着薛家的帮扶,靠着大女儿的能干,一个农户人家,也舒舒服服地过了这么些年。
现在这个结果,他们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苏喜疯了一样跑出了店铺,在街上乱转,看见一个人,就想去拉他。
“你识字吗?你识字吗?”
被他拉住的这个汉子也是个目不识丁的,闻言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挣脱了苏喜,“你有病吧!”
苏喜没心情和他争吵,又拉了一个女学生。
“识字吗?你识字吗?”
女孩儿见他神似癫狂,吓得赶紧挣脱跑了。
直到舒兆晗出现,苏喜像是看见救星,急忙扑了上去。
舒兆晗看见拦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苏记杂货的老板。虽然不太喜欢这一家子,到底还是邻居,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苏喜急忙将手中的借条给他看,“舒先生,劳烦您帮忙看看,这张纸上面写得是什么?”
舒兆晗没有拒绝,接过借条,越看眉头越皱,将借条还给苏喜。
“这是一张借条,借款人名字是苏立春。”
苏喜听到真的是这样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倒,跌跌撞撞地回到店铺,不一会儿,二楼传来一阵鬼哭狼嚎声。
愤怒的吼叫传来,“你这个逆子,你这个害人精!老子打死你!”
街道上赶集逛街的人群散去,家家户户都传出了烟火气。
苏家的动静传出去老远,都在大家的预料中。
这苏家人,一家子都是奇葩,唯一正常的只有那经营店铺的小儿子。
夫妻俩懒得出屎,苏立春更是出名,经常和一群流氓在这一带晃悠,吃喝嫖赌,偷鸡摸狗,样样俱全。
今天下午苏记杂货来了一群人,将杂货铺般空了,这一片的人都知晓了。
这时候才打孩子,晚了。
对于苏家的事情,舒兆晗也有所耳闻。时常有人来家中找母亲,大家都将苏家人当做笑话,时常聊起,谢三妞哪怕足不出户,也能知道附近所有的八卦。
因着被苏家坑过一回,到现在还是耿耿于怀,苏家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便絮絮叨叨地同他说了。并一再嘱咐,让他离苏家人远一点。
舒兆晗只是点头,这样的人家确实没什么值得人尊敬的。
谢三妞道:“那苏家人又出事了,准是他家的大儿子又在外面做了什么,引来了人,将店铺的东西都搬走了。”
她语气淡淡的,“那苏家还能不能留在这里也说不准。”
聊完苏家的事情,又问起了顾家小姐。
“你最近和顾家小姐的事情,怎么样?”谢三妞小心翼翼地看向儿子。
自从她逼他和姓苏的妖精分开,儿子一直郁郁寡欢,她只希望这件事情早点过去,要是能娶顾家的小姐,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提起顾家小姐,舒兆晗没什么波动。
母亲终究还是如愿了,他和白露没了希望,顾家的亲事也没如愿退掉,他知道人这一身会有许多遗憾,缘起缘落,终究是命。
若论妻子的人选,没了白露,谁都是一样的。
即便他已经同顾小姐说了自己心有所属,她还是坚持这门婚事,为了这门不该存在的亲事,为了母亲的愿望,他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