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离魂之症（1 / 2）

宗政衡有些厌倦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只沉声跟那跪着的小宫女道，“说。”

香雪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战战兢兢开口。

“玉奴姐姐昨日被婕妤掌掴过，脸上留了好几道伤口，平日里，玉奴姐姐待奴婢很好，奴婢夜里入睡之时，有些担心玉奴姐姐的伤势，便想去再瞧一瞧。可是，却在玉奴姐姐的房外，看到里头似乎有两道人影在闪动。”

香雪啜泣一声。

“奴婢有些害怕，担心看见听见什么，便想着先回去。结果突然屋内传来了一声闷哼，听着像是人吃痛的声音。奴婢担心玉奴姐姐遇到危险，便壮着胆子在窗户之上捅了一个小洞观察其中情况。”

听到这儿，扶霓已经示意身旁宫女去查看角房的窗户上，是否如香雪所说有着痕迹。

“因为屋内并没有点几盏油灯，奴婢看得不太真切。只能看到玉奴姐姐的手似乎在空中挥舞着，像要抓住什么一般。而后，她身前那人突然不知用什么朝着玉奴姐姐又猛刺了好几下，玉奴姐姐当即就倒在了床榻上，好多血流了出来。”

似乎想到昨夜的恐怖场景，香雪抖得更厉害了些。

“奴婢吓坏了，腿脚当即就软了，连逃开的力气都没有。而就在这时，那个杀死玉奴姐姐的人转身朝门口走了出来。奴婢这才看到，正是婕妤小主。”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谢婵面上冷笑不屑的模样，似乎对于这宫女所指认的一切觉得十分可笑。

可是，她藏在衣袖下的右手正在微微颤抖。

因为，她零星的片段记忆里，的确有香雪所说的这一幕。

倒下的玉奴，不可置信的眼神，汩汩流出的鲜血。

那些记忆，既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此刻的谢婵根本分辨不出。

“奴婢看到，婕妤小主狠狠踩了一下玉奴姐姐的手，而后说了句什么你以为知道本宫的事，便可以威胁到本宫吗？说完，便径直过来开门了。奴婢躲闪不及，被小主看了个正着。可是，婕妤小主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绕过奴婢便往寝殿走去了。”

“奴婢看着婕妤小主的模样，倒像是神游之症一般，她好似并未看见奴婢，等到小主回到寝殿后，奴婢也不敢进去看玉奴姐姐，吓得立刻逃回了自己的屋子内，半点声音都不敢出地熬到了天明。”

香雪说到这儿已经是泪如雨下。

“奴婢本打算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的，可是玉奴姐姐待奴婢很好，这些时日，婕妤小主因着梦魇睡眠不安之故，经常责打我们这些伺候的人。奴婢也被打过两次，是玉奴姐姐主动给奴婢带了点心，还安慰奴婢，说小主不过是因着睡眠不安故而脾气暴躁，让我们平日里做事再小心些。奴婢家人生病之时，玉奴姐姐也主动借给奴婢钱好寄给家中。陛下，慧妃娘娘，玉奴姐姐待奴婢如此之好，奴婢实在不忍心看她死个不明不白，请陛下娘娘为其做主呀！”

此刻，负责去查看的宫女已经回来了，跟着一同回来的，还有刚刚听到谢婕妤曾经踩过那宫女一脚这件事后，便跟着前去查验的掌事。

“回禀陛下，娘娘，那角房的窗纸之上，的确有一个孔洞，与这宫女所说的一致。”

“陛下，娘娘，那死去宫女的左手之上，的确有半个沾了血的脚印，不过是当时这左手压在了身下，小臣等一时疏忽，未曾及时发现，请陛下降罪。”

底下跪着的香雪听到这话，也是一惊。

“奴婢看到之时，玉奴姐姐的左手还是在身旁的，那这岂不是说明，当时玉奴姐姐并未断气。那，那是不是我当时喊人了，玉奴姐姐就还有救？！”

一个人，被信任的主子连刺了数下，偏偏还没有当即毙命，而是躺在血泊之中慢慢感受着自己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