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一样了(1 / 2)
敖虞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无法接受那些话是白术说出来的。也许只是吓唬,可他既有了这种想法,还想成仙,怕是不太可能了。
白术从公孙笑手中接过药碗,轻挥衣袖,公孙笑便昏睡了过去。
敖虞看着白术往外走,他紧跟上去问道,“你打算怎么救她。”
白术摊开右手看了一眼,握了握拳轻笑出声,“能拖一日是一日,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法宝。”
敖虞看着他右手食指上的戒圈,好奇道,“我还没问你呢,你这神器哪儿来的?”
“英招给的。”白术拇指滑动着食指上的戒圈,无所谓道,“用着挺趁手,不过拿来救这人,倒是不亏。”
敖虞撇了撇嘴,小声道,“换做其他人,我倒要看你还亏不亏。”
白术好笑的看着敖虞,无奈摇头,“我都听见了。不过前辈,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敖虞倒是好奇白术要求他做什么,虽然这小子一直对自己很客气,但还真没说是求过他。
“说说看,能做我便答应。”
白术看着五色戒圈想了想,正色道,“将来大人要是问起,就说那是我的孩子,千万别提到轩辕氏。”
敖虞微楞,他细细琢磨着白术的用意,试探着问,“你是不想大人多想,觉得你是为了他?”
白术笑了笑,他看着自己垂在肩上的白发语气戏谑,“是呢,那么讨厌麻烦却又爱管闲事的神,真是不多见呢。”
敖虞不接话,他看着白术的样子,在想有没有什么别的可能。
可刚要想出什么苗头,便被白术给打断了。
只听他道,“我的劫不会是天雷,而且我觉得,我可能没有机会成仙了。所以给我再多的法宝也无用,倒不如留住与他有关的东西。”
白术脸上是笑,眼里也是笑,可敖虞却看出了别的颜色。
他有些错愕,也不太理解。
却听白术继续道,“他一定很失望,为我打了那么好的基础,却被我给浪费了。怪我不够强大,可即便这样,我也想让他高看我一些,别将我当个孩子。我也能为他做很多,哪怕是要我这条命。”
敖虞震惊的望着白术,以他这双历经万年的眼睛看去,他瞧见了别样的情愫。
但说不得,他和白术,谁都说不得。
敖虞重重的叹了口气,脸上尽是无奈,“孩子,你这样是不对的。”
是的,即便是在敖虞眼中,白术也依旧是个孩子。
这便是白术不能接受的地方。
他已满千岁,早就是个成年的狐妖了,可身边无论是神还是妖,都将他视作孩子般护着,甚至是宠着。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希望大家能将他当作战力,当作一个有能力又可靠的大妖。
而不是一个毛头小子。
白术苦笑两声,了然道,“你也觉得我不够强大,还不能清晰的看清自己。可是前辈,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也知道为了想要的我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不否认你成长的很好,也很强。”敖虞看着竹舍外的山林,语气真诚,“可是白术,他不一样,你和他,不一样。”
白术也看向山林深处,那里有他布下的结界,结界外,有更加自由的深山老林。
“没关系,我只要努力活着,活到活不动的那天,再看他一眼,我便自行离开,不让他看见我死去的样子,也不让他知道那些被隐藏的秘密。”
敖虞不认可的目光并没将白术劝退,反而迎向白术坦然的笑颜。
敖虞咽下到嘴的劝阻,无奈的摇了摇头,“年轻真好,不像我,年纪大了,只想要活着。”
白术笑了笑,仰头看着西沉的落日。
曾经很多次,他陪着那人看日出日落,也像现在这般悠闲,但心境终归是不一样了。
“是啊,年轻真好,想做什么就去做,想喜欢什么便去喜欢。大不了,从头再来。”
敖虞也跟着笑,他认可白术的话。
妖生那么长,大不了,从头再来。
那人总不会丢下白术不管。
这便是偏爱。
至于白术,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变得不一样了。
从哪一刻开始的?
是在昆仑山醒来,发现灵魂深处某个东西消失的时候?
还是过去几十年的游历中,再也感受不到那人存在的时候?
或者是刚刚,从那个女子的血液里嗅到类似他的气味的时候……
白术从来不觉得,自己对那人的感情是特殊的。在他的认知里,那人就像娘亲一样重要,比他自己还重要。
他失去娘亲的时候是痛苦的,但却从来不觉得自己活不下去。
可眼下他却发现,身边没了与那人相关的东西,他便瞧不清脚下的漫漫前路,也听不见他人的循循善诱。
就像一缕耳聋目盲的幽魂,在深渊不断沉沦。
这便是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轩辕一脉的缘由。
或者说,是给他自己一个努力活着的理由。
妖的一生太过漫长,尤其是那人不在的时候。
第二日,敖虞跟在白术身后进了屋,站在塌前看着昏睡的公孙笑。
他问,“你想好了?即便不能助你渡劫,这也是个神器,就这么给用了?”
白术看着掌中恢复原样的五色石,无奈的笑着,“我与他比,他更重要。”
敖虞还没来得及分辨那个“他”是谁,就见白术已经将五色石悬在了公孙笑的上方。
只见白术手中掐诀,五色石便化作五彩霞光,不断的往公孙笑体内流去。
敖虞无不可惜地叹着气。
这可是五色石,当年女娲补天时所用的顶级法宝。
昨日白术告知他时,他都惊呆了。
英招竟将五色石给了白术,难怪槐江山一下子就被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