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噩梦（1 / 2）

竹林静谧，天有多云，细碎的阳光落在少女身上，微风习习，吹动她的衣摆与青丝。

四周望去满目皆翠竹，青草小花铺满土地，不见蜂蝶，不闻鸟鸣。

她席地而坐，靠在高大的竹子边，闭目似在酣睡。

这样的宁静猛然间被哭嚎般的烈风打破，天光黯淡，花草枯萎，竹林倒落。

山川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耸入云，江河奔腾澎湃，似狂风过境般汹涌猛浪。

山岳无雪无树，不见白与青，江水无鱼无萍，不见清澈与生机，大地焦黑，闪烁红光，乱石嶙峋，磷绿飘荡。

大风不知从何起，吹过悬崖呼嚎声，微光不知何处有，天地黯淡贫瘠窟。

稚子惶恐，于焦土上奔逃，后有恶鬼追逐，在空中奸佞妄笑。

嚎哭般的风声都不能遮掩恶鬼的笑，焦土中唯一的异色，便是漫山遍野那冒出一头数不尽的骷髅。

这是死寂的世界，不见边际，任何方向的逃离，最终只能回到山河交汇处。

玉书贤想不起她为何在此，为何身后有鬼紧追不放，为何天地黯淡无光，为何山岳江河无色。

她只觉得她应该是不怕鬼的，但无雷火焚烧，也无武器驱逐，她能做的只有逃。

可是，逃向何方？

绝望惊恐的情绪像满是烂臭的沼泽，让她缓缓陷入泥泞。

已记不清逃了多久，目光所及依然是焦土，依然是死水，灰败的山岳，没有生机的世间。

“抱守元一。”

温润清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惶然无措的她似是有了主心骨。

像是曾做过千万次，她很快跟着那声音的引导做出相应动作，温暖不失强劲的力量从丹田流经四肢百骸，似要从她体内涌出。

轰隆……

嗞啦……

雷声响，电光四起，昏暗的天空电闪雷鸣，恶鬼被雷电瞬间驱散，耳边只留风声。

这里荒芜，贫瘠，黯淡，灰败，死寂。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顿觉饥寒交迫，口舌干渴，不远处就是河水，但她不敢上前，仿佛那是万丈深渊，靠近就会跌落，茫然无措，不知去往何方。

……

“冷……”

玉书贤面色苍白，蜷缩着颤栗，声音细弱。

月川用被子将她裹好，抱在怀中，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冰凉的唇隐隐触及他的肌肤。

贤儿的识海很不稳定，像是在分崩离析的边缘，他不敢深入其中，担心伤及灵魂。

她的体内并没有他所担心的大量魔气，但经脉中有微量的魔气残留，陷入梦魇的她身体状态极不稳定，他不敢贸然用仙火焚烧魔气，否则会伤到经脉。

至于她的心魔，已与她的灵魂难解难分，除非在她清醒时配合他剥离魔气，她现在只会对一切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进行本能的反抗。

金丹初期的她太过弱小，他能想到的办法中，不论如何削减强度，对她来说无一不是强横的，他能做的只有尽力维持她整体的稳定。

月川伸手探入被子里，解开衣襟，在她的丹田处构建起聚灵阵，而后在额头构建安魂阵。

……

玉书贤在焦土上走了好久，看到一个火堆，她蹲坐在火堆边，感到寒冷被驱散。

好渴啊……

她环顾四周，那死寂的河水让她心有不安，不敢靠近，又不敢离开火堆，怕寒冷再来。

……

“水……”

月川看着玉书贤没有血色的唇，手指微动，茶桌上的水壶给水杯倒出满满一杯水，而后稳稳飘落到月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