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偏执【白泽】(2 / 2)
“好,公子你交付订金。”他算了算,又问,“公子,这衣裳做几件。”
白泽歪着头想了想:“做个七件吧,什么时候能做好?到时候我派侍童来取。”
掌柜的和白泽确定了订金,约好日子后,便送着二位出去了。
夜里的街上,明显少了不少人,南天竹仍牵着白泽,低声询问:“公子,回去还是继续逛会儿?天已经黑了。”
“那便从酒楼带些吃食回去吧,每日吃你做的饭菜,偶尔换换口味。”他想了想,“再买几壶好酒,你我小酌几杯,如何?”
“好,我自然都听公子的。”
回到醉晚林,二人在院中摆桌喝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南天竹知道哪些问题不能问,哪些能问,但此刻醉酒了,借着酒意,稍稍大胆了些:“先生,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白泽轻笑一声:“那倒没有,偶尔会去看看老朋友们。”
他口中的老朋友,自然是指那些神兽了。
“原来先生有朋友啊,我还以为先生一直一个人呢。”还以为我是先生的例外呢。南天竹垂眸,阴影遮盖了他的神色。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脏,无时无刻不为白泽疯狂跳动着,每次给白泽翻身的时候,看着白泽的脸,他那淡粉的唇,南天竹都想狠狠咬上去。
他知道这样做白泽肯定会生气,甚至把他赶走,所以他不会这么做。
“算是一个人吧,独自坐在醉晚林中,日复一日。”白泽也有些醉了,白皙的脸上,添了几分红晕,“也就你来了之后,多了几分趣味。”
南天竹听完这话,心里稍稍雀跃,他压抑自己的激动,开口询问:“先生喜欢我?”
“嗯,你很听话,天赋也不错,让我觉得,被人照顾着真不错。”白泽打了个哈欠,“不喝了不喝了,我睡了。”
白泽跌宕着起身,南天竹几步走去,扶住白泽:“我送先生回床上去。”
“嗯。”白泽挂在南天竹身上,已经闭上了眼。
“先生?先生?”南天竹轻声唤着白泽,不见回应,他一把将白泽抱起,送入了屋中,脱了外衣鞋袜,将他在床上放好,掖好被子。
“先生?先生?”南天竹轻轻摇晃白泽的躯体,不见回应,他看着白泽的唇,眸色晦暗,俯身,在白泽的唇上落了个蜻蜓点水般的吻,随后出去刷碗去了。
翌日清晨,南天竹早早起来,为白泽熬了醒酒汤,在锅里温着,这才开始练剑。
白泽一般晨时三刻醒,今日多睡了一刻,南天竹也就在床边守了一刻。随后伺候白泽起床穿衣。
白泽揉搓着睡眼,抓着南天竹的手腕伸了个懒腰:“嗯,昨晚睡得舒服。”
南天竹看白泽那模样,似乎不知道自己昨晚的偷吃:“先生,我给你熬了醒酒汤,喝吗?”
“熬都熬了,喝吧。”白泽推开南天竹,走向屋外,南天竹知道,白泽这是要去柳树下坐着了。
衣裳做好的当天,南天竹就马不停蹄地取了,随后穿在身上,回来见白泽:“先生,你看,和你一样又不一样的衣裳。”
白泽抬眸看着南天竹,淡淡一笑:“你还挺适合黑衣的。白衣不适合你。”
南天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做午饭去了。
近来白泽迷上了钓鱼,特意去各地抓了不少鱼儿来,放在院子前面的湖里,托南天竹好生照料。
而白泽呢,白泽就往躺椅上一坐,钓鱼。白泽的鱼钩没有倒刺,主打一个随缘,愿者上钩。毕竟他就没想着真的钓鱼,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可他不知,早有鱼儿心甘情愿上钩。
在南天竹百岁生辰那天,白泽问南天竹:“想要什么生辰礼物?”
对于他这样的神兽来说,一百年不过弹指一瞬间,但对于人类不一样。
白泽已经有五十年没给自己过生辰了,所以南天竹听见这话的时候欣喜不已:“先生,我可以任性一些么?”
白泽倒是被勾起了兴趣:“哦?你想怎么任性?先说好,我不会做什么的,我很懒。”
南天竹摇摇头:“不需要先生做什么,只需要先生坐着不动就好。”
白泽微微颔首,算是应下。
柳树下,黑衣男子双手撑在躺椅的扶手上,吻上了自己的神明。
从见到白泽的第一眼开始,他就被其深深吸引,他的淡泊,他的美色,他的学识,他的一切,他都喜欢到了骨子里。
他要一辈子都留在白泽身边。
白泽瞳孔微颤,看着吻上来的男子,喉间轻笑,微微推开他:“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南天竹那双黑眼微微眯着,二人鼻尖近在咫尺,呼吸交融:“我想要的,一直都只有先生,先生,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白泽拒绝的话没说出口,黑衣男子又吻了上来。
藤椅晃了晃,白泽无奈叹息:“小竹,别闹了。”
白泽对于情感之事,看得很淡,也不会去谈,于是开口拒绝:“我对你没有半分意思。”
南天竹又吻了上去,双眼含泪,低声啜泣,渴求般开口:“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先生不会对我这个腌臜东西有意思,我也不该亵渎先生,可我忍不住。先生,先生,就今日好不好,就今日,让我任性一回,今日之后,我就离开。”
他的眼泪落在白泽的脸上。
白泽身体僵了一下,南天竹又是细细密密地吻下来。
入夜之后,白泽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南天竹,淡声道:“你走吧。”
南天竹眼中还含着泪:“先生怪不怪我?”
白泽侧了身子,托着自己的脸:“我怪你作甚?不过是人之常情之事,动物都会发情,我只是没想到你发情的对象是我。”
南天竹如鲠在喉,咬牙解释道:“先生,我爱了你……”
九十多年几个字被白泽用手指堵在了喉咙里。月色下,白泽的双眼微微发光,俯视着少年,笑道:“你爱我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告诉你也无妨,我乃尊者白泽,世间走兽皆怕我,寿命更是与天齐,你呢,你只是个人类,寿命无几的东西。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你可以爱我?”
南天竹指甲掐进掌中,勉强笑道:“先生,我不觉得我配得上您,也不觉得我的爱配得上您的垂青。”
他直直凝视着那双琉璃眸子,妄图在里面牢牢刻上自己的身影,让他的眼眸之中,只有自己。
可他知道,他做不到。
“我知先生是天上皎皎白月,而我只是个阴沟里的老鼠,既然先生要我走,那我便走。”
他咬破嘴唇,抖着声音开口,“只是我担心,我走了之后,先生无人伺候,会不习惯。”
白泽觉得这话好笑:“你会觉得我一个白泽缺下人?”
南天竹听了这话,仅剩的一点希冀也被白泽掐没了:“那……”
他挪动膝盖,像刚见白泽那天一样,对着白泽三叩首:“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多谢先生养育之恩,多谢先生授业之恩。”又是三叩首,“先生日后,平平安安,万事顺遂,心想事成。”
最后再三叩首,“请求先生容许我继续用南天竹之名,请求先生容许我继续修炼您给的功法,请求先生……容许我日后来醉晚林看你。”
白泽压了压自己的太阳穴,淡淡应了一声:“走吧。不过,不升仙,不许来看我。”
南天竹边哭边笑:“好。”
离开醉晚林之后,南天竹自瞎双目,这世上除了白泽,再无人能入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