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你长的狗脑子吗”(2 / 2)
这场双人搏斗进行了五分钟,江司越身上好几处已经被划伤,血染红了衬衫,滚烫得厉害。
此处人多势众。秦芸有杀心江司越倒不稀奇。只是借刀伤人,岂不也要脏了别人的手。届时就算想摆脱干净,也毫无退路可言。
“砰——”
江司越一走神,被狠狠朝腹部踹了一脚,滚在地上。
“呃…”他忍着剧痛,血从嘴角流出,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
黑衣人步步逼近。若杀,他倒也不用现在这般狼狈。
从始至终,黑衣少年都没说过一句话,此时他像是宣判死亡的教主,举起了长匕首,冷冰冰地开口。
“结束了。”
“砰——”
江司越奋然起身,一拳捣在了少年的腹部。黑衣人手一松,匕首就掉地了。
江司越一个横扫,匕首就飞出七八米远。
没了匕首,两人便只剩肉搏。
“诸位好雅兴!”
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楼里。
秦芸蹙眉,继而瞪大了眸子。
“连城?”
叶连城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女人,似乎是助理——倪月。
叶连城轻声对睨月说:“把江司越带过来。”
“我?”
睨月怔了怔。
叶连城点点头:“去吧。”
她抬头看向前面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男人,叹了口气。
“呼——”
“嘭——嘭——”
一股柔和不失攻气的拳风,截断了两个男人的纠缠。
睨月侧眸,一把拽住江司越的胳膊向后一扯。
江司越踉跄一下才站稳,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渍。看向睨月的眼神有些惊诧。
心里不禁疑惑,睨月平日寡言,很多时候还需要工作人员在现场关照她。因为叶清说睨月性子温吞,常常慢半拍,就像此时——
黑衣人警觉,下意识拳头向睨月的眉心挥去。
“呼——”
鬓角的碎发轻轻飘起,像柔软的羽毛。
她终究也不是专业搏斗出身,因此还是慢半拍。
戴着黑色手套的拳,停在了她的眼前,只剩一厘米的距离。
停下了。
戛然收拳时,他的手抖得厉害。
凌乱的喘息声,隔着口罩也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有房子外透进来的光,睨月的眼睛宛若琥珀色的琉璃,晶莹透彻,似乎一切戾气都能融化其中。
天然呆,天然呆,圈子里的人都说睨月是天然呆!分明是个呆子!
她不知道危险为何物!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出来拦人!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沈希茗的呼吸沉重而凌乱,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因为压抑着汹涌的情绪,他的眼尾猩红。
他真想张口质问睨月为什么不知死活!
睨月微微蹙眉,熟悉的气息滑过鼻翼,很细微的清香。
“你……”
睨月下意识伸手要握他的胳膊,却被他先一步收回了手。
她也没多想,转身去扶江司越。
他瞥了一眼黑衣人,对睨月说:“多谢。”
“怎么说也是郭家的孩子,夫人怎可连面子也不给。”
叶连城轻声问:“还行么?”
江司越叹了口气,他确实没想到会是这俩人来救他。
“没事。”
秦芸笑得明艳,瞥了一眼江司越:“郭家什么时候多出这么个孩子?”
“夫人不知,那我还算来得及时,否则就要闹笑话了。”
“杀人还要问身份,那人是杀,还是不杀啊~”
“别人也就罢了,这是郭家的继承人,你我都担不起。”
秦芸对叶连城的突然出现,心生恼火,但仍旧面带微笑。
“今日事,就此作罢,夫人有异议吗?”
这根本不像是询问,反而是一种命令。
秦芸冷哼一声:“没有。”
“不过,这个小姑娘我喜欢。送给我,今日便就此作罢了。”
她的眼神落在了倪月身上。
“好啊,夫人喜欢,便送给夫人。”
倪月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卖”了,还一瞬不瞬地盯着蒙面的沈希铭。
沈希铭攥紧了拳头,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秦芸示意沈希铭把人带过来。
沈希铭压低气息,仍然觉得沉不住。
落在秦芸手里,纵然他想救,也未必能把人干干净净地重新送出来。
他现在越陷越深,根本就没有回头路。可是…
沈希铭的手掌出了汗,一颗心确确实实是悬在嗓子眼,梗得他难以呼吸。
怎么办,该怎么做?叶连城带来的人,怎么说送就送!
倪月好歹也是RJ的培养出来的,看在叶清的面子,也不能把倪月给了秦芸。
他还是…
还是瞥了一眼江司越。
在这些人里,大概只有他,是真的心有乾坤,善恶分明。江司越的桀骜不驯,看似轻狂,却是对正义,对善良的一种执着的坚持。然而大多数人无法做到时,便开始挑剔他的边边角角,试图从他的言行举止中,挑出些肮脏的成分,并洋洋自得地以为他们是同一种人。相比起他圆滑世故的为人,真正不可动摇的,是他的内心。
他的心是软的。
见证过世界最肮脏的一面,却又被那些少得可怜的光照亮过。所以他的心也有柔软的一面。
所以沈希铭知道,江司越一定会懂他的眼神——他在求救。
他向倪月伸出手。
倪月正搀扶着江司越,垂下眸子,眼瞧着靠近自己的手,却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江司越牵制住沈希铭的手腕,一用力。
“咔——”
关节错位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倪月的耳朵。
她瞳孔骤缩:“别……”
“别动她。”江司越的声音压过了倪月的声音。
他松开沈希铭错位的胳膊,顺手把倪月向后推了一把,倪月神色恢复了正常,便几乎没人注意到她震惊的表情。
“这只手,就算是我的还礼了。”江司越拍拍手上的灰尘,瞥了一眼黑衣人,讥讽道,“秦夫人,下次见我,可要放尊重些。免得又让大家难堪。”
沈希铭抱着脱臼的胳膊,盯着离开的背影,久久地,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