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梦境(十四)她的情窦初开,她的灵魂归处(1 / 2)
晏宁再次清醒的时候,整个人被捆绑起双手双脚,嘴里也塞着布团,显然是防止她逃走。
她在心里苦笑,对方也不知道有有多谨慎,居然还给她下了软筋散,现在她浑身无力,就是想逃,也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她现在,也就只有眼睛能够动了。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也不知道行驶到哪里了,不过从这颠簸幅度看,道路应该很不平坦,不过好在,驶过了一段路程,又恢复了平坦,她也少受了很多罪。
车里封闭的严实,晏宁再是焦急也没有用。
到了休息时刻,进来服侍她的,是一个哑女,也是一个聋女,晏宁想要套话都没有办法,对方也很安分守己,除了喂她吃东西,给她更换衣服和活动身子外,就没有了其他事情可做。
晏宁又气又恼,暗恨她当初怎么这么大意,虽然理智回来后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宜安郡主的手笔,可如若不是她用解药引自己出去,又怎会出现此种情况。
她对宜安郡主,也是有怨的。
想到周随安昏迷不醒的模样,她的眼睛就酸涩,如此一个皑皑白雪的男子,本该在朝堂上运筹帷幄,施展抱负,而不是被毒给折磨的形销骨立。
也不知道他醒来知道自己失踪后会是如何的震怒,他的情况,并不适合动怒,每动怒一次,他离死亡就更近。
晏宁身上的绳子被解了,可她却只能无力地躺着,就如同她此刻一般,无力挣扎,无力逃脱。也不知道未来的命运如何。
她之后的几天,也是断断续续地清醒着,他们同时给她下了少量的迷药。
又一次醒来,晏宁发现她躺着的环境变了,一睁眼,入目的便是具有草原特色的帐篷,一下子,朦胧的脑子瞬间变得清醒。
她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不过还不敢确定。
帐篷里布置奢华,她想要的吃的喝的都有,晏宁恢复了一点力气后,便慢慢走动,将周围都打量了个遍。
看来,抓自己来的人地位还不低,也不知道意欲何为,她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对方觊觎的?或者,往更深一点来说……想拿她威胁周随安!
晏宁心里发冷,手中将发簪攥的紧紧的,她决不允许自己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整整一天,她出不去,也没有人进来,帐篷内外维持着风雨前的和谐。
入夜,外面传来了细微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晏宁神色一冷,她知道,有人过来了。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她的心跳声愈发呼之欲出,躲在木架后面,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不要找到她!
她闭上眼睛祈祷着诸天神佛,如若可以,等她出去了,一定把这些年来没有还愿的香火钱都成倍成倍的还回去!
可晚了,诸天神佛可能没搭理她这个马后炮。
下一刻,一道身影逼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
晏宁心脏漏了一拍,不过手速却没有慢下来,她握着簪子的手快准狠的往对方的脖子扎过去,如果不是来人反应快,差点就被她成功了。
来人攥住她拿着簪子的手腕,略一用力,晏宁便疼得松开了簪子,眼泪花都泛了出来。
“抓住你了。”来人操纵着一口纯正的京腔,却又带着一丝奇特的韵味,似乎因为太久没说,里面有着晦涩,不自觉地沾染上了母语的说话方式。
晏宁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却又不记得在哪里听过,她动作一顿,缓缓抬头,看向了来人。
不过可惜,这里是角落,加之入夜光线昏暗,她又害怕没有点灯,自然看不清夜色里对方是谁。
她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倒也忘记了挣扎。
晏宁是看不清对方,可在草原生活多年的男子却是夜色中的王者,他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身上,看清楚她每一个神情变化。
见晏宁始终没有想起来他是谁,轻笑了一声,“看来,你是忘记我了,晏宁。”
晏宁一惊,怎么说的他们认识一样,“你到底是谁?!”
夜色中,她的恐惧在无限放大,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叫出来,却咬着唇,死死压抑着。
眼见着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男子也不再逗她,他松开了桎梏晏宁的手,走过去将灯点亮,一时间,整个帐篷被光明快速地占据着。
不适应地晏宁觉得刺眼,她拿走遮住眼睛,许久才缓过来。
等移开手之后,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站在了她的面前,任凭她打量。
面容刚毅俊美,如果不是于周随安这种妖孽想此,也是一个数一数二的俊美男子,甚至和傅九等京城出了名的美男子想比,也为此逊色。
不同于他们的儒雅,对方身上有着一种粗犷野性之美,如同一头狼,危险,凶狠。
晏宁翻遍了记忆中的人,都没有想到谁可以和t匹配上的……不!
她眼睛瞬间睁大,还有一个人,不过不是早就死了么?
晏宁细细打量,发现对方身上还真有旧时故人的影子,不过过去多年,她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自己。
“……乌恩其?”她语气试探。
乌恩其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嗯。”
晏宁心里一惊,他当年不是死了么?难道,他诈死?!
她眼神的变化没有逃过乌恩其的眼睛,他好整以暇地坐下来,将从晏宁手中夺下来的簪子丢到了桌面上,“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作为平羌族老可汗的独子,他在部族战败后被送往了大元当质子。
能够回来,也亏得他母族的势力,再一个合适的时机里,靠着假死脱身,说起来,这也多亏了大元那位驸马爷的里应外合。
却不想死里逃生回来后,他面临的境遇也没比在大元好多少。
离开前他是老可汗的独自,回来后老可汗早已儿女成群,不缺他这个远离膝下的大儿子,为了给受宠的儿子铺路,乌恩其不知道遭收了多少次的打压,甚至多次在死亡边缘徘徊。
也亏的他命硬,弄死了老可汗后,一把将所有威胁他的兄弟姐妹都杀了个遍,送去给他被迫害至死的母亲陪葬。
他悠悠得诉说着往事的时候,晏宁一心二用,悄悄地将桌面上的簪子一点一点地往自己的方向拿过来,这可是周随安大婚回门之日送给她的,平时里都不离身的。
握着簪子,她就有一种安心感,仿佛周随安就在她身边。
乌恩其回过神后,发现自己说了半天,晏宁就惦记着桌面上的破簪子,简直是气笑了,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猛地往晏宁手中刺,速度快速,晏宁都没有反应过来。
匕首就插在了她手背的旁边,就差一点,就能够将她的手刺到了。
她吓得泪水在眼眶打转,却不敢流出来,这个时候,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她不能哭!
乌恩其见她又要哭了,只觉得头疼,怎么多年不见,人还是没怎么变,不过就吓吓她而已,就知道哭,一点用都没有!
他眼里都是嫌弃,“这破簪子,有什么值得惦记的!”
被人带到陌生的地方,首先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处境,而是簪子,看来这些年除了脸,其他的都不见长进。
晏宁声音细细弱弱,“它好看。”还是她家周随安送的呢。
乌恩其:“……”果然是晏宁会做的事情。
不过好在,晏宁还是知道害怕的,见他沉默,忍不住瑟瑟发抖地询问,“你抓我来做什么?”
闻言,乌恩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说呢?”
晏宁以为他想要用自己来威胁周随安,忍不住开口,“你抓我也没用,周随安不喜欢我,他不会因为我而受你的威胁的。”
说完,又可怜的补充了一句,“你就放过我吧。”
乌恩其听到周随安的名字,眉毛瞬间压低,不过看她警惕的模样,又笑了开来,“放过你?不可能。”
不愧是大元锦绣高门中养出来的嫡女,堆金砌玉,还真是天真。
晏宁知道现在要和周随安撇清关系,她语气焦急,“我和周随安不过是表面夫妻,你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你去找他啊!找我干什么!你放了我好不好,我爹还在家等我呢。”
她说着,哽咽了一声,俨然就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大家闺秀,半点风雨都遭受不得。
乌恩其听后,却笑得更加开心了。
他温声询问,“你很想你爹?”
晏宁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不能想夫君,还不能口头上想亲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