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鱼美人（2 / 2）
珍珠摆好姿态，起了一个调：“这是一个美丽却悲伤的故事，传说，在一片遥远的、蔚蓝的大海里，有……”
珍珠开始给青鸯讲述徐曼舒给她们讲过的那个着名的丹麦童话。
青鸯听得不禁面有惆怅，但作为一个从小就被训练成侍卫的“铁娘子”，她还是没有那么强烈的同情心，向来认为弱者不值得同情。
所以，青鸯听到“小美人鱼每天像走在刀尖上，还要为王子跳舞的时候”，不屑地插嘴道：“这个小美人鱼，也太傻了吧！”
珍珠一听，立刻不开心起来：我讲得口干舌燥的，居然就换来你这么一句，小美人鱼都已经这么可怜了，这么悲伤的故事，你居然一点都不感动！
珍珠都被自己讲的故事，又感动了一把，红着眼，埋怨道：“青鸯，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小美人鱼那么可怜，你竟然说她傻，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无私奉献的爱情啊？”
青鸯：……无私奉献的爱情！真是个傻姑娘！但，算了，珍珠你继续讲吧！
珍珠却不高兴给她细讲了，匆匆地，结了尾：“最后，变成了泡沫，消失在了海面……”
于是，青鸯忍不住继续骂“小美人鱼”傻：“这还不傻吗？这小美人鱼为那个王子做了那么多，就应该想办法让对方知道啊，不然，就算她最后变成了泡沫，也没有人知道，可怜是可怜，但，还不是自己太傻了？”
珍珠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指着青鸯的鼻子：“青鸯，你！”却也“你”不出什么。
“青鸯说得没错！”
徐曼舒已经从水中出来了，听到她们刚才的对话，肯定地说了一句。
将腿上的鱼尾退下，交到珍珠手里，徐曼舒趁势点了点对方的额头，啧了一声道：“我给你们讲这个故事，不是让你为这惊天动地，无私奉献的爱情感动得痛哭流涕，而是要告诉你们：我们人啊，都应讲究“门当户对”，就连鬼神，也很禁忌“人妖殊途”不是？所以啊，人不应该妄图追求跨越身份、甚至是种族的情爱！记住了吗？”
珍珠一手抱住了那条鱼尾，一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扁了扁嘴，委委屈屈地说道：“娘娘！怎么您也……”娘娘您，怎么也这么铁石心肠呢……
青鸯听得一愣：门当户对？人妖殊途？关于这个故事，这位刘娘娘，竟然是这么想的，我完全没想到呀……
当李畅风问起芙蓉殿那位是否有什么异常时，青鸯汇报：刘娘娘每天都专心地练水中舞。皇上，您一定要去看看，娘娘的那个水中舞，真的，太好看了！
青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小美人鱼》的故事转述了皇帝，最重要的是，阐述了一下那位刘娘娘的过人见解。
李畅风挑眉：她竟然是这么想的，人得要“门当户对”？她这么个“妖妃”，竟然有这样保守的思想？
呵呵，可是这个故事，听起来怎么有点熟呢？
第一世的刘云舒救了落水的李畅风，但，李畅风当时并没有见到这位救命恩人。后来，更是阴差阳错，以为是另一个女人救了自己。
后来，这两个女人在后宫争宠，李畅风自然偏帮另外一个，明知那女子陷害了刘云舒，还是将刘云舒打入了冷宫，让其自生自灭……
今世，李畅风曾为了试探刘云舒，是否有前世的记忆，而大概把这往世的往事，编了个故事跟刘云舒讲过。
当时，刘云舒听完，便说道：“这~不是那……那个～鲤鱼精的故事吗？”
然后，刘云舒还给李畅风讲了这个丹麦童话《小美人鱼》，只是为了融入中国文化，把“小美人鱼”都改成了鲤鱼精！
李畅风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真假刘云舒，两个人都知道这么一个故事？可从没在旁人那里听过这样的故事，哦~难道因为她们都是芍塘那边的人（两个人是老乡哇，猜对了）……
既然，青鸯都极力推荐了，李畅风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去看那“水中舞”了。
……
“我是只化身孤岛的蓝鲸，有着最巨大的身影，鱼虾在身侧穿行，也有飞鸟在背上停，我有着太冷太清的天性，对天上的她动过情，而云朵太远太轻，辗转之后各安天命。
我未入过繁华之境，未听过喧嚣的声音，未见过太多生灵，未有过滚烫心情，所以也未觉大洋正中，有多么安静……”
芙蓉殿内，徐曼舒的另一个贴身小宫女珊瑚，用她天赋的嗓音，温柔地唱着那首《化身孤岛的蓝鲸》。
伴随着这轻柔的歌声，徐曼舒如一条自由的鱼，在水中摇曳着身姿，配合着这慢歌轻调，舒展地畅游，偶尔会伸直双臂直立着飞速旋转，偶尔沉入水底潜游，只留金色的鱼尾在水面摇摆，摇摆……
一曲终了时，徐曼舒平行贴着水面，蜷起身子，头尾相接地将自己圈成一个圈，这种在陆地上不可能做到的舞蹈动作，在水中能轻盈飘逸地实现。
旋转三圈之后，徐曼舒打开身体，头朝下潜去的同时，奋力将鱼尾甩出水面，挑起了一大片的水花，在夕阳的余晖中，折射出一道彩虹！
李畅风痴痴地看着水中的那条“小美人鱼”，突然想起：这支曲子，是“蓝鲸”！你就是那日在“知味馆”里卖唱的女子，那日，你曾说自己是一只蓝鲸！所以，这水中舞！你！真的是条鱼精吧……
震惊之后，李畅风缓过神，对着浮在水中的“小美人鱼”，笑道：“观爱妃这一曲水中舞，朕觉得‘刘才人’这封号真是委屈爱妃了。朕立刻下旨，改封了爱妃为‘鱼美人’！”
徐曼舒掏了掏耳朵，抠出找匠人特制的陶瓷耳塞，正好听到这句，看得对方脸上那调笑的表情：鱼美人？哪有这样的封号，李畅风，你是故意调侃我的吧？
但，除了领旨谢恩，还能怎样呢？
徐曼舒无声地对李畅风吐了口水（不是吐口水，是吐了口水，哈，人家很有礼貌的，但刚才在水里，喝点水很正常，吐一下，更正常啊），然后在水中“领旨谢恩”……
还好，因为李畅风只是口头这么一说，拟旨的人听了，自作聪明地，写的是：愉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