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雷娜塔跳了过来，抱住了阿尼的大腿（1 / 2）
莱纳点点头，
“你放心。”
艾伦在一边弱弱地抗议，
“大家都是同伴，廖沙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廖沙耸了耸肩，
“我们都是自愿的，这都是个人的自由吧？”
艾伦无言以对。
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也说不上来。
艾伦说，
“廖沙，我们该训练了吧？”
“不然今天又要练到很晚了。”
“阿尼他们应该也有话要说吧？我们别打扰他们了。”
现在的艾伦还一门心思扑在提高战斗力上。
真是纯粹得有些傻气了。
廖沙点点头，看向阿尼，
“阿尼，我还想对你说句话。”
“虽然知道你们为了拯救世界，才加入训练兵团的。”
“但是如果真的很勉强的话，就不要做了。”
“拯救世界，不只有加入兵团一种方法。”
“而且不想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无法尽全力去做。”
“所以，不要再摆出那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了，我觉得，你应该找到自己真正愿意去做的事情。”
阿尼抬着眼，眸子里没什么情绪，
“我没什么想做的事情。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加入宪兵团，享受安逸舒适的生活。”
“其他的，我不在乎。”
“我跟你们这些想要加入调查兵团的家伙，是不一样的。”
廖沙垂了眼睛，
“是啊，调查兵团的人，其实都很傻的。”
“为了拯救世界，就不得不和巨人们战斗，也就是说，不得不战胜那些强大到坚不可摧的敌人。”
“大部分的情况，都是人被巨人杀死。”
“但是，就像是巨人把人杀死一样，人虽然脆弱，但也可以杀死巨人。”
“人，并不是永远无能为力的。”
“这世间上的强弱，也从来都不是永恒的。”
“即使站在强者一边，也不能保证，被毁灭的就不是自己。”
“阿尼，你相信，弱者也可以战胜强者么？”
“对要加入宪兵团的你来说，大概是不相信的吧？”
阿尼的眸子动了动。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廖沙在说的，不是人和巨人之间的斗争。
而是帕岛和马莱之间，这场看不见的战争。
可她很快停止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这里的人都已经被洗脑了，知道马莱的只有她，莱纳，和贝尔托特。
就算莱纳和贝尔托特再离谱，也不可能把这个情报交出去。
所以，大概廖沙是觉得，自己加入宪兵团而不是调查兵团的行为，其实不够勇敢吧？
不过，她的确不相信，帕岛里有任何未来。
任何一个来自马莱的人，在看到这里中世纪一样的田园牧歌的生活，然后和马莱坚船利炮的强大工业水平做对比，也一定会选择站在马莱这边。
帕岛上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立体机动装置，仅此而已。
但发挥空间有限，绝对无法和马来强大的军事实力媲美。
她想要回到马莱，只有选择帮助马莱夺回始祖之力这一步。
虽然对不起帕岛上的人，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帕岛的覆灭是早晚的事情，这样落后的，甚至连国家都称不上的地方，已经被外面的世界抛弃了。
他们能站在强大的马莱身后被马莱庇护，为什么要选择帕岛这样毫无出路的国家呢？
也许这里的人们确实是好人，但是，世界上不声不响被消灭的好人也有许多。
这跟人品好坏没关系，谁让帕岛弱小呢？
阿尼都已经快说服自己了，可是脑子里忽然闪过廖沙意味深长的话，
“即使站在强者一边，也不能保证，被毁灭的就一定不是自己。”
仿佛是某种奇怪的隐喻，像是宗教画里，用某几种符号替代神圣的象征。
莱纳接过了话头，
“廖沙你在开玩笑的吧？”
“人类怎么可能战胜巨人？”
“我们能做的，只有通过一点点地调查，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
廖沙说，
“谁知道呢？也许巨人里会出现几个变异的也说不定。”
“之前韩吉跟我说过，他们曾经发现过口吐人言的巨人，还说到了三个字，尤弥尔。”
贝尔托特眼神中都是震惊，
“是真的么？”
调查已经都到了那个地步了么？
也许帕岛人，并不像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愚蠢。
他们早就知道的，岛内的伙伴们，其实比他们还要强大，还要更加有探索心。
如果他不是拥有超大型巨人的话，是没有勇气加入调查兵团的。
廖沙点点头，
“是这样的，不过文献什么的也很少，暂时只发现了一匹。”
贝尔托特放松地喘了口气，
“这样啊……”
不过这也说明了，廖沙跟韩吉的关系大概不一般。
毕竟韩吉分队长可从来没跟他们这些新兵们过分打交道，却似乎对廖沙格外地看重。
接近廖沙，是对于调查情报很重要的一环。
也许墙内已经有了对于破坏城墙的是人的推测。
贝尔托特心事重重，廖沙则冷着脸看他。
一边的莱纳却很轻快地说，
“那是假的吧？巨人还能是人么？这种事情连听都没听说过。”
莱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是那么坦然，那么地，让人无可指摘。
廖沙：“……”
不管怎么说，这个莱纳也太爽朗了点。
他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想起来。
是什么呢？
贝尔托特却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笑容都很勉强，
“莱纳，你说什么呢？”
他真是怕莱纳的话不小心“启发”了廖沙。
廖沙皱了皱眉头，怎么贝尔托特看起来这么地……害怕？
反观莱纳，一脸的如沐春风的样子。
一道闪电忽然从脑海中划过。
他怎么忘记了，莱纳后来直接精神分裂了。
因为他只记得莱纳第一次精神分裂应该是在马可被吃的时候，所以一直没有在意。
只是，看来在马可被吃前，莱纳的精神分裂已经有了预兆。
贝尔托特知道这件事么？
看反应的话，应该是知道的。
这种病虽然能在调查兵团的经费上报销，但贝尔托特和莱纳身份特殊。
万一治疗的时候，被医生发现了端倪，他们的任务就泡汤了。
所以即使知道莱纳的病情在加重，贝尔托特也不能带着莱纳找医生。
只能任由莱纳的精神分裂愈演愈烈，最后直接分裂成士兵人格和战士人格。
廖沙心里忽然有了个很古怪的想法。
所以说，现在的莱纳既是荣誉帕岛人也是荣誉马莱人，算得上是两姓家奴？
莫名地觉得很惨又很搞笑。
想到这里，廖沙投向莱纳的眼神中嫌弃中带着些许同情。
但是就算愧疚到精神分裂，也没有改变他们害死25万帕岛同胞的事实。
如果可以在其中二选一，他宁愿当愧疚到精分的莱纳，也不想在巨人的牙齿间被撕成血肉碎片。
最起码前者，还有命活，还有希望。
后者的一切，希望，梦想，家人，房子，都被彻底毁掉了。
也许有的人中，连人性都舍弃了。毕竟在饥荒横行的墙内，善良只是软弱的另一个代名词。
说了几句话，廖沙跟艾伦离去。
离去之前，他转过身来，特意看向阿尼的方向，
“阿尼，做出正确的选择，是很重要的，也是很难的。”
“选择权，在你的手里。”
“只是，选择了一条路后，另一条路就会永远消失。”
“不要忘了这一点。”
他想提醒阿尼的是，如果不论正义与否，只是屈从力量的话，最终只会害了阿尼自己。
也许莱纳这些人觉得帕岛没有未来，是弱者所以可以随便欺辱而不需要考虑后果。
毕竟一个现代人，怎么会忌惮来自中世纪农民的报复？
可是，强弱状况有时候会忽然掉转过来。
只是崇拜力量的人，最终也会死于力量。
等到枪口掉转过来，才幡然醒悟的话，那就太晚了。
如果阿尼还是选择马莱的话，那么在未来，他也不会对阿尼手下留情的。
这种事情无关人品，只是立场不同。
坚守着某种价值观和立场而不放手的话，那么就要做好跟那种价值观和立场共存亡的准备。
阿尼，你很聪明的，你能懂的吧？
阿尼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言，双手交握，放在膝盖前。
她觉得很迷茫。
可是，又觉得帮助马莱是不得不做的事情，是无奈的选择。
帕岛能给她什么呢？
这群连轮船都造不出来的中世纪农民，能帮她回到家乡么？
她可无法对这群人抱着过分乐观的想法，更何况外面的无垢巨人也不是那么好清除的。
她应该站的，始终都应该是马莱这边。
本来该是这样的，可是廖沙的话却让她心里产生了动摇。
为什么她会动摇？
廖沙一走，阿尼就站起来，
“我今天先回去了，有事情下次再说吧。”
莱纳还没说话，贝尔托特就先着急起来，
“阿尼，你不会真的对廖沙有好感吧？”
在刚才他们因为阿尼激烈辩论的全程，阿尼都做壁上观。
这让贝尔托特觉得心里很没底。
虽然阿尼没有帮着廖沙说话，但是也没维护他。
阿尼冷冷看着他，
“我们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么？”
“所以，个人的感受重要么？”
这也是阿尼想要告诉自己的。
不管她觉得廖沙多么好，但是她终究会毁掉这里的一切。
也就是说，毁掉廖沙的故乡，只是为了自己能回到故乡。
这件事情在未来必定会发生，必定是因为自己，让廖沙在乎的人死亡。
可是，不得不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完成。
反正完成后，她也不会再见到廖沙了。
所以，不用面对那种谴责和仇恨的目光。
虽然她自己也知道，那只是某种逃避。
逃避内心真实的感受，逃避知道自己在做错误的事情的愧疚，逃避自己的自私和想要为自己开脱的虚伪。
其实想要让帕岛人活下来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