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东引岛海战 上（1 / 2）
吴佩孚虽然异常繁忙，可他一直在关心福建的情况，可由于福建背廆营已经被孙传芳彻底破坏，逃出叛军魔爪的背廆营侦查员、提供的也是过期的情报，直到他接到乔林的电报，才总算多少安心了一些，乔林说他已经离开台湾，为了躲避日本海巡船，他正绕行钓鱼岛返回福建。
楚有号舰长在跟踪日本海军雪风号编队的途中，在行驶到浙江省鳌江口外30海里的南麂列岛时，接到了吴佩孚的电报，按照日舰航行线路，吴佩孚判断日舰很可能是秘密前往福州执行什么任务的，吴佩孚给了楚有号舰长一个频率及呼号，让他马上与正在返回福建的乔林取得联系，命令他从现在开始接受背廆营指挥。
楚有号与乔林伪装成渔船的武平舰、在福建高登岛海域汇合了，武平舰是当初打败陈炯明后，吴佩孚缴获的广东海军运输炮舰,只有400吨排水量的武平舰、却装有两种口径的火炮5门，单论炮火的话、它比楚有号还猛，不过炮台都被巧妙地伪装成了拖网绞盘，不登上武平舰、远处是看不出来它原来是艘军舰的。
1924年3月11日夜。
楚有号、武平舰一同继续尾随日本海军编队南行，南云造子显然事先与孙传芳联系过，两艘日本军舰居然大摇大摆的开进了闽江，直接停靠在了福州的马尾船政码头。
楚有号曾经与日本舰队对峙过，不能跟进闽江。
武平舰就是在马尾造船厂改装成渔船的，现在孙传芳把福建的背廆营全部破坏了，乔林也不敢把武平舰开进闽江里的马尾船政码头。
于是，武平舰引导楚有号一同开往闽江入海口的粗芦岛北侧，把两艘军舰停在了琯头镇外海，靠楚有舰遮挡武平舰舰身，乔林率领一支精干的背廆营侦查分队，乘坐救生舟登上了连江县的陆地。
乔林他们首先到几个秘密据点，找到了还留在福建的背廆营侦察员，在他们的掩护下，于12日上午赶到了福州的马尾船政码头，并在远处的房顶上建立了一个观察哨，乔林在望远镜中观察到，中佐军衔的雪风号驱逐舰舰长，正在毕恭毕敬的迎接一个刚刚返回舰上的女人。
乔林结合楚有号舰长提供的情况，在海盐县渔码头，首先登上吹雪级驱逐舰的、也是一个女人，同样是舰长亲自走下舷梯迎接那个女人登舰的，这个女人肯定是在海盐县上舰那群人的首领，能让一名日本海军中佐那么恭敬的、也一定是个日本人。
这名日本女人是谁？
乔林有些后悔，那个女人曾经扭脸跟身后的人说了句什么，可当时乔林的注意力全在舰长身上，没看清女人的面貌，只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婀娜背影、说明这个女人年纪并不是很大，然后，这个女人进入船舱后，就没有再出来，只是不断有人给她送电报、或是进入船舱汇报情况。
日本人监视孙传芳两处府邸的情况，以及孙传芳的两位太太购买了大量樟木箱子的情报，背廆营侦查员直到下午才汇报给乔林，孙传芳想做什么？
由于定威军都被闽军吸引在浙江丽水、安徽望江，此时江西战况、乔林也不知道，目前福建境内还没发生任何战事，所以，他还不敢做出孙传芳马上要逃的判断，只是认为孙传芳在为战败做准备。
南云造子的手下几乎是半公开的在福州城内活动，所以她获得的情报要比乔林多、也要快很多，但乔林目前主要就是想搞清楚日本人有什么阴谋，所以乔林的主要精力都用在了马尾船政码头。
乔林想办法连续派出两组人混进了马尾船政码头，但日军的防卫很严密，即便是背廆营侦查员伪装成送肉菜的商户，日军也只让他们把东西送到舷梯下面，然后日本伙夫自己把东西抬上军舰，这与日军一贯做法完全不同，乔林认定日本人就是要保护那个神秘女人、不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和样貌。
乔林安排人不间断的用望远镜监视雪风号驱逐舰的那间舱室，虽然不断有人进入那个舱室，但那个神秘女人再也没有露面，吃饭、喝水都是由其他女人给她送。
傍晚时分，乔林收到吴佩孚的来电，这才知道江西叛军反政、活捉了卢香亭，粤赣联军已经分三路向福建进军了，吴佩孚让乔林监视孙传芳、查明他的动向。
吴佩孚不想因为内争而大动干戈，他否定了于学忠、李殿荣要求对闽军发动总攻的请求，让他们继续围困闽军，但只靠江西的粤赣联军进攻福建，兵力就显得太单薄了，吴佩孚一面命令张其煌他们减缓行军速度，一面急电乔林，让他查明福建叛军的动态。
乔林这才把大部分精力转移到监视孙传芳上来，乔林还启用了叛军司令部内的一名有正义感的军官，得到了孙传芳的最新军事部署，乔林的判断是：孙传芳想要负隅顽抗到底。
吴佩孚收到乔林来电后，却得出了与他截然相反的判断。
孙传芳是久经战阵的人，只用两个师就想阻挡粤赣联军的进攻，这也太儿戏了吧？
福建北部虽然叛军北移、摆出一个攻势防御的架势，可真正的攻势防御，应该是迅速派兵前往望江、丽水的闽军救出来，增加叛军的实力，假如孙传芳真这么部署，那吴佩孚也没有太好的破解之道，福建的战事可能就需要很长时间才可能结束，这还是吴佩孚必须增兵的情况下。
可孙传芳偏偏置望江、丽水叛军于不顾，那就说明他已经丧失斗志，准备下野、做个富家翁了，真是这样，吴佩孚也认为可以接受，毕竟再打下去，不知道要是多少人、花费多少军费。
有了这个判断，吴佩孚才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处理善后事宜上了。
而这个时候，南云造子已经得到孙传芳大太太偷偷买宅院的情况，断定孙传芳很快就会从福州逃走，她都不用看地图就知道孙传芳只能从海路逃走，因为江西、广东、浙江都不会允许孙传芳通过。
南云造子命令手下马上严密监视连江冠海军港、闽江青州码头，这两个码头上停靠着福建海军的全部军舰，只要看死那里，孙传芳什么时候想逃走、南云造子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相较于福建海军绝大部分还是燃煤蒸汽轮机的军舰，雪风号驱逐舰、吹雪级驱逐舰都是烧重油锅炉来驱动的高速军舰，只要孙传芳上了军舰，南云造子就能用他和他全家的性命来威胁孙传芳，让他说出吴佩孚的那个秘密计划。
1924年3月12日夜里23时。
第二师第二旅这支孙传芳起家的部队，原路返回了福州，并在全城实行宵禁。
一名擅长攀爬的忍者从城内跑到马尾船政码头，他向南云造子报告了全城宵禁的消息的同时，还报告她，十数辆卡车和没数清的马车，在叛军的保护下，已经到达孙传芳的两处府邸、并开始把很沉的樟木箱子搬上了车。
没过多久，一个日本间谍小队发来电报，福建海军1700吨的运输舰、舰队旗舰福安舰，已经驶离连江冠海军港，正向闽江入海口驶去。
南云造子马上命令雪风号舰长点火起锚、立即驶到闽江外海，到那里去守株待兔。
乔林很快发现日舰烟囱开始冒出浓烟，这是军舰要驶离码头了，他急忙带领几名手下，驾着好不容易找来的两架马车、匆匆离开了监视点，他要赶紧赶回武平舰上去。
福安舰停在了闽江福州望龙楼江面上，很快，数艘小艇开始向福安舰上转运包括樟木箱在内的各种行李，福安舰上四个绞吊救生艇的吊机同时工作，显然这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着。
躲在暗处的日本间谍不断用电报、向南云造子汇报这边的进展情况。
行李很快就运送完毕了，凌晨4时15分，数辆轿车在装满叛军官兵的十几辆卡车护送下，也来到了岸边，孙传芳与他的家人在官兵的协助下，全部登上了福安舰。
作为福建海军的旗舰，福安舰上有很多非常舒适的船舱，舰长亲自把孙传芳的家眷一一送到安排好的船舱休息。
孙传芳站在甲板上凝望着灯火阑珊的福州城，心中百感交集，几天前他还是豪情万丈的“东南五省联军总司令”、福建都督，现在，他却不得不黯然失色的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他踏上人生巅峰的福州城，一切就像过眼云烟一般。
福安舰舰长小心翼翼的走到孙传芳身后，轻声请示到：
“大帅！马上就到5点了，该起锚了，福安舰吃水比较深、不能在闽江中开太快，再不开船、就没法在天亮前开出闽江了。”
“起航吧！”
孙传芳颓然的说道，然后就向三姨太的舱室走去，两个年幼的孩子对突然来到陌生的地方、感到很害怕，在摆渡船上被江风吹醒之后、就一直在哭，这让此行更添一丝凄凉之色，孙传芳想去看看三姨太是否已经把两个孩子哄睡着。
乔林赶回武平舰时，海平面与天空汇合处已经出现鱼肚白，天色已经微明了，都不用开船，他就发现了停在粗芦岛东侧，堵在闽江北入海口外的吹雪级驱逐舰。
乔林命令武平舰马上点火，然后利用楚有号、武平舰吃水较浅的优势，两舰尽量靠近海岸线，隐藏自己、暗中监视日舰动向。
天边渐渐地亮起来了，银白色的亮光在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金色的霞光，红日悬挂在云层之中，光彩四射，层层云海被染得橙红鲜亮，海水也被染红了，几只海鸥欢鸣着从武平舰旁掠过，乔林无心欣赏这日出的美景，他一直举着望远镜观察吹雪级驱逐舰的情况。
突然，吹雪级驱逐舰动了，它向壶江岛南面开去。
乔林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吹雪级驱逐舰、他见日舰就要开出视线范围了，于是下令开船、悄悄地跟上去，但武平舰舰长没有马上执行他的命令，而是指着另一个方向轻声说道：
“总座！你看那里。”
乔林是背廆营总队队长、所以部下都这么称呼他，他按照舰长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福安舰已经从闽江中开了出来、正开始加速。
日舰在躲福安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