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旧怨(1 / 2)
姜昕彤第一次见南宫月儿,却也是礼数周全,举止间都是卑微感。
那南宫月儿本是来找茬,可是挑不到毛病,自然没了心气儿,只好拿外面的乱事说于她添堵。
几句话之间,处处是姜昕彤的不是,什么祸国殃民,什么助纣为虐,什么侮辱圣聪,全部齐齐压了过来。
姜昕彤只是听着,就觉得自己真是罪大恶极,她垂首跪地哭天抢地装柔弱,才躲过了一顿暴打,并且承诺定要向姬发恳求离了后宫,以便安心领罪。
南宫月儿见到如此软弱没有战斗力的姜昕彤,自觉不足挂齿,便扭着腰出了园子。
末了,还不忘对身侧的奉御官补一句:“如此不堪一击之人,怎是本宫对手,只仗着那可怜模样儿博取陛下同情罢了。”
眼看大战在即,姬发临行战场前,到竹屋见姜昕彤,执了她的手嘱咐:
“近日政务缠身恐怕不能来看你,且注意身体,如有不适,便传奉御官宣御医诊视。”
“陛下,外面局势,姜儿尽以知晓。既是由姜儿起,定当与姜儿结,还望陛下切莫顾忌姜儿的感受,瞒着姜儿涉险。”
姜昕彤握紧面前的手,抬眼时,却是惺惺相惜的温存。
姬发迟疑片刻,疑惑道:“可是有人来探视过你?”
“这些并不重要,姜儿向陛下请旨,随军抵御外敌。”
姜昕彤现在很少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说话,常年的宫廷生活让她养成了谨小慎微的习惯,说话也会深思熟虑。
姬发见她目光坚定,自知已再难阻挠,只能答应。
他看着她,满眼的心疼。
姜昕彤谢恩,攫住姬发的双眸,坦言道:
“姜儿从不想躲在庇护之后苟延残喘,既是姜儿惹出的祸事,定要亲自平息,如若牵连无辜,姜儿难辞其咎。”
姬发不禁靠过去,揽过她的腰,只觉如此凌厉之气,犹似初见她时那股无人能敌的模样。虽今非昔比,却顿觉亲切。
他揉着她的发丝,不禁感慨:
“如是这种脾气,孤却好久不见。”
姜昕彤抬眉,却见他已沉浸在回忆中,眼神逐渐放空。他们之间,有细碎的曾经,如藕断丝连般牵扯出情思。
“孤只后悔一件事,便是当日送你行去朝歌,如若抛开西伯侯公子的身份,拦你留下。如今,定不会多出这些遗憾。那些年,孤且等你,却也不停地怨着自己。”
“往事终将过去,幸好姜儿还在陛下的身边。”
姜昕彤环住他的腰,气氛正好地将脸颊贴上了他的心口。
那里有滚烫的心跳,坚强而有力。
翌日清晨,姬发派人来接姜昕彤参加迎战前最后一次作战会议。她只身上了步辇,被人抬进正殿。
可是步辇行至大殿,却并未停下。抬辇之人快步拐进偏殿书房,这才在其门前停下。
姜昕彤下辇看去,屋内并无任何将军,只留散宜生立于厅前,回身冷笑:
“真是好久不见,却未必刮目相看。”
既然有人挑事儿,姜昕彤自当全力应对。
散宜生乃一介文官,脑袋灵活口齿清楚,装傻充愣在他面前只是个笑话,装可怜博同情也不定有用。
如此分析,姜昕彤倒是淡定了很多。她抬头堆笑,请安问好。
散宜生开门见山:“听闻你请随军?可有想过一妇人以何身份立于众将士之前?”
姜碧落微笑着看着散宜生,不紧不慢地回答:
“既要立于众将士之前岂有徒增虚名的道理?姜儿自当出谋划策破晁军,定军心。”
“你有何能耐竟敢口出狂言?”散宜生不屑地甩袖,眼神如刀锋般穿刺过来。
姜昕彤挑眉迎上,问道:
“散大夫可是对姜儿有偏见?”
散宜生冷哼一声,出口之言颇为难听:
“何为偏见?何为正见?不过实事求是罢了。想你当年祸主,枉死大公子,如今又何来颜面与我理论?”
姜昕彤接下他的嘲讽,抿唇浅笑,继续用不温不火的嗓音回道:
“姜儿且问,如此狐媚祸主岂不是本事?散大夫可曾想过十几年间陛下何苦对姜儿念念不忘,或许姜儿在您眼中不过一妖妇,可是陛下却视如珍宝,如此一来,反倒是散大夫在质疑陛下的眼光。且问散大夫,陛下乃轻易蒙蔽之人吗?”
散宜生被她的话堵在原地,愤懑地瞪过来,虽然言语失利,但是气势上还算撑着场面。
姜昕彤俯身垂首,虽口舌之利已占了便宜,却依旧谦卑恭敬地劝慰道:
“散大夫忧心国家大事,自当顾忌姜儿出身。可姜儿仰仗陛下垂怜,定要不枉厚爱,还望散大夫亲见。”
说完,转身出了偏殿,往端阳殿行去。
散宜生扭身,将拳头砸上书桌,想不到竟会输给一个待罪妇人。
姜昕彤快步行至端阳殿,禀明身份来意,顺利被宣进殿。在拜见各位将士后,只安静地立于姜子牙身侧,静听众将分析。
众人气势很足,皆说晁家兄弟不足为患,只传令出去杀个片甲不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