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吐气扬眉的郭大家2,与被债主找上门的曾二(2 / 2)
郭大家和傅毖泉都跟着端起茶盏,轻轻抿了口。
傅毖泉一面饮茶,目光一面偷偷瞄向阮陶,脑海中飞快回顾着,母亲方才的言辞是怎么不着痕迹就将他们带出语境,却又并不突兀的。
这些,她都应当在心里好好记下。
等郭大家和傅毖泉先后放下茶盏,阮陶才继续道,“方才郭大家正同我说起一件喜事,来京中这一路,你们几人一直跟着郭大家学习书画鉴赏,陶冶心性,算是郭大家半个学生,应当向老师祝贺。”
阮陶的话题再拐回来,就成了叙述。
成了郭大家北上这一路同南平侯府关系融洽,所以身边弟子得了喜事,才会特意来府中告诉一声。
如此,再在府中提起公子陶的画作一事,傅毖泉又在场,便都合情合理了!
傅毖泉早前是没想到过可以如此周全。
可在母亲口中,这些仿佛都顺理成章,没有丝毫违和。
傅毖泉始终聪慧,也顺着阮陶的话道,“几日没见老师了,听说老师在京中忙重要之事。刚才去见母亲,听母亲苑中的人说起老师来了,所以连忙赶来见见老师。刚才母亲说,老师这处是什么喜事?”
傅毖泉倒是学得快。
阮陶也跟着模式化微笑。
这一来二去,郭大家心中也有数了,便敛了方才的情绪,尽量用平静中带着向第三人传达客观喜悦的语气说道,“老夫有一个徒弟,名唤公子陶,是老夫的关门弟子。这个徒弟天子聪颖,在书画之事上颇具天赋,虽然年纪不大,但画出的画作极具个性。这次鸿胪寺出使,天子请国子监何祭酒甄选后起之秀画作,纳入出使的礼册清单。公子陶的书画在此之列……”
郭大家说完,还不忘看向傅毖泉。
因为高兴,也捋着胡须,眼中都是欣慰。
虽然来偏厅的路上,傅毖泉就猜到了,但是猜到,和真正从老师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这是第一次,也是为数不多的一次,她真正感受到母亲口中的,如果你还要选择并坚持的意义,也是第一次,她成为了她想成为得傅毖泉,哪怕她用的是公子陶的名字。
她不知道如何用言辞形容当下的心情,但她唯一知晓的,是公子陶的被人认可。
这种认可的力量无可比拟。
傅毖泉眸间微润,但忍着内心的激动,喜悦道,“恭喜老师,学生的书画在此之列,老师定然费了许多心思。”
阮陶微楞,没想到傅毖泉会说这句。
但这句话从傅毖泉口中说出,郭大家一定欣慰。
郭大家笑道,“师父领进门,旁的,都在自己的领悟和摸索,这次也是因为天子要甄选的都是后起新秀之作,所以不少已经小有名气的画师和画作被屏蔽在外,如此,才有了更多的机会,能适时展露头角。但之后的路,未必会如此平顺,需戒骄戒躁,不忘初心。”
老师的教导,傅毖泉认真颔首。
而后,又看向阮陶。
阮陶头疼再次发作,只能再次端起茶水压惊。
在傅毖泉看来,就不知道母亲为什么那么用力得抓住那个茶盏,就不怕……把那个茶盏捏碎吗?
傅毖泉关心。
而傅毖泉的关心,反过来再次加剧了阮陶的脑壳疼。
阮陶正准备反制,忽然听傅毖泉开口,“母亲,你这么用力抓茶盏,不怕把茶盏抓破了?”
她的意思是,这套茶盏,好像有些单薄……
看起来,不是那么耐捏的样子。
傅毖泉不由皱起眉头。
而随着傅毖泉的不断探究,以及害怕她这么大力气捏着茶盏,如果真将茶盏捏碎了,碎片直接伤了手可怎么办这件事上,阮陶的头疼呈指数级增长。
若不是郭大家在,她都想拆桌子缓解头疼了。
郭大家好像也看出些许端倪,“夫人……”
“哦,方才出神了。”夫人粉饰太平。
“母亲,要不要先请林大夫来看看?”傅毖泉再进一层楼。
阮陶终于有些“恼意”,好容易克服,正对着傅毖泉,打算开口的时候,“啪”一声,稍后,疼痛感才从手心传来。
郭大家和傅毖泉都惊呆了!
准确的说是吓呆了!
夫人/母亲竟然徒手把茶盏捏!碎!了!
阮陶也惊呆了!
贺妈是最快反应过来的那个,尤其是看着夫人掌心渗出的红色血迹,“快!快!快!林大夫!快叫人去请林大夫!”
阮陶想死的心都有了!
因为手疼并不能掩盖头疼!
该疼的都在疼!!
一起疼!
“母,母亲……”傅毖泉这次刚开口,阮陶当即打断,“好了!可以了!够了!”
*
用过晌午饭,曾梅云同雷家三公子一道出了酒肆,道别之后,各自离开。
今日要早些回府,临近年关,账册要同夫人一道好生看看,今年的收益不少,同雷家这笔生意敲定,明年还能再上一层楼。
曾梅云再次高兴得哼起了小曲儿。
只是这小曲儿还没哼完,巷子这处的路口就被一个带着斗笠,怀中抱着剑的人挡住了去路。
不好!
他今日刚好同雷家谈生意,不能带侍卫的那种,而且,他曾二在京中什么时候需要侍卫了?!
但眼前这种极端情况,竟然还是被他遇到了!
曾梅云咽了咽口水,揣着侥幸的心里,试着径直从斗笠面具人身侧走过去。
毕竟,人家也可能只是迷路了,或者碰巧在这里乘凉而已……
酒意作用下,曾梅云额头都渗出了细汗。
但眼看着快要径直从斗笠面具人身侧走过时,对方突然,“二公子,我们家主子要见……”
“见”字还有半截没出来,经验丰富的曾梅云已经一面尖叫着“救命啊~”一面撒秧子从他跟前跑了出去!
阮钱:“!!!”
好家伙!
不讲武德!
阮赵无语。
有人最近是武侠话本看多了,满脑子都是先礼后兵……
阮钱丧气挠了挠头,主要是对方也太不配合了啊~他这一段练了好久。
精髓都还没有发挥出来!
阮赵头疼!
但再头疼,曾梅云还是被阮赵给拎了回来。
阮赵将人一把仍在厅中的时候,阮孙正给阮陶重新包扎伤口。
正好弄疼,阮陶“提醒”,“不能包轻点吗?疼!”
阮孙也已经很克制了,“夫人,咱下次就别徒手捏茶盏了,您都捏碎了,包扎肯定会疼……”
徒手捏茶盏?
还都捏碎了?!
曾二惊慌抬头看向厅中。
厅中,阮陶也正好转眸看向他。
很明显,曾二只看了她一眼,就赶紧低下头,那就是曾二认出她来了。
好家伙!
她入京那日,曾二并没有来城门口迎候,曾梅云的夫人倒是出现过。后来她昏迷醒来,京中又有不少世家和官宦来看过她,但一直没有曾二的踪迹——但曾二却一眼认出了她。
所以,抵京那日,曾二应该是来过了,但是远远打量了,但是特意没有上前。
那就是有心的咯!
嘶~
正好手中痛意传来,阮陶一边皱眉,一面看向曾二,却是应得阮孙的话,“我就想徒手捏个茶盏,先练练手,骨头可比茶盏解释多了。”
曾二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