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好奇害死猫,以及海凌尘同老夫人(2 / 2)
于是,“牛皮糖”再次伸手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如同方才傅毖泉说的所有话都时过境迁,烟消云散了一般,但即便“时过境迁”“烟消云散”,她特意不提起,傅毖泉也不生气。母亲这样,就说她方才说的,母亲是认可的,也挑不出什么错来,所以才会一笔带过。
阮陶顺着她方才的话道,“海凌尘这几日带母亲逛京中逛得怎么样了?”
傅毖泉是没想到母亲会将话锋忽然转到了海凌尘和祖母这里。
确实,海凌尘前两日带祖母去逛京中的时候,她都是跟着一道的。
虽然海凌尘是南平侯府的邻居,但毕竟不是南平侯府的人;海凌尘陪着祖母逛京中,怎么都要有南平侯府的人在一旁跟着才是。
母亲才醒,不宜外出受风,这是卢老太医的原话;母亲后两日都在宅子里插花,就是听得卢老太医的意思。
原本天子说要召见母亲,也是因为卢老太医的话,先推迟了。母亲更不能这头陪着海凌尘一道,同祖母一道游京中。
海凌尘是海国公的孙子,凡事讲究对等,海凌尘来陪祖母,方伯是要跟着一道,但不能只有方伯跟着一道。但府中除了母亲和她,剩下的就是长歌,四四,长允和团子几个。
团子自是不用说了,四四和长允都还小,长歌的年纪要一起也凑合,但怎么看怎么都是敷衍。祖母是女眷,她也是,她陪着祖母一处,方便照顾祖母,这也说得通。
更重要的是,祖母早前要么就别扭不怎么喜欢同外人说话,尤其是京中来的人,要么就是“口无遮拦”,可自己全然不觉得。母亲不在,方伯的身份又不好总提醒,只能她跟着去,在祖母跟前说话也方便些。
就这样,她跟着祖母一道去了。
虽然她也知道海凌尘是赶鸭子上架,尽管当日她不在,但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海凌尘会答应母亲带祖母逛京中,肯定是被母亲坑了!
等反应过来,肯定一脸怨念!
海凌尘要顾及颜面,所以不能不来,便想着来就来吧,也就硬着头皮几日的功夫而已。
但海凌尘早前哪里同祖母接触过?
就算有接触,应当也是有祖父在的时候。
祖父在和祖父不在,同祖母的相处是完全不同。
果真,第一日海凌尘因为父亲的光顾 ,既要对祖母保持尊敬和礼节,又一身盖不住的飞扬跋扈劲儿,整个人好像都是割裂的,所以海陵尘脸上总是跳跃得出现各种表情,包括惊呆!克制!匪夷所思!以及惊吓之类的!
但更多的时候,海凌尘竟然同祖母很有话题!
譬如,这京中或许也只有海凌尘会敷衍得第一处就带祖母去马场看马,原本应当是想一次就让祖母没有了同他一道游京中的乐趣,但没想到两人竟然对着一马场的马越聊越投机,越聊越有话题。
海凌尘一双眼睛就差眼冒精光了!
他哪里知道祖母遇到祖父之前一直在村中,劳作的时候,也使唤过牛。
后来在侯府烦闷,祖父就想着方法让祖母开心。
但养牛是不大可能了,牛和马好像差不多,于是祖父就到处搜罗各处的名驹,放在马场养;因为说是送给祖母的,所以祖母那时每日都去看她的马,祖父也会教祖母很多马驹的细节,祖母听得多了就能记住。
海凌尘应当是第一次听到内宅妇人里有将马说得这么透彻的!
前半日,傅毖泉就在马场一侧,百无聊赖得看着祖母和海凌尘盯着一匹马指指点点,看了又看,有时候两人还一起蹲下看马肚子;海凌尘从起初的不信,到后来祖母说什么,海凌尘就是信什么,比信国公爷给他的训马小厮还多。
也经过这半日,原本陌生的祖母和海凌尘就忽然之间变得熟悉起来,再加上还有共同话题的加持,等到下午时,祖母和海凌尘的关系都已经不是相处融洽这么简单了。
—— 甚至,祖母都可以教凌尘认识马场中的花花草草。
关键是,海凌尘还真在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听着!
她也不知道祖母这次是歪打正着了,还是真同海凌尘私下同祖母说的那样——老夫人,您真有意思!同您在一处,一整日都有趣,也不累!
海凌尘在京中跋扈惯了,没必要特意阿谀奉承祖母这处!
国公府在京中算是顶级的豪门,更没必要特意阿谀奉承南平侯府。
所以,海凌尘是真的觉得同祖母在一处有趣,不累!
第一天,傅毖泉甚至都觉得海凌尘没玩够!
毕竟,他还同祖母约好,第二日要吃祖母烤得红薯……
第二日,海凌尘真就早早便到了,祖母也如约给了他一个祖母亲自烤的红薯。
海凌尘顿时眼睛都亮了!
傅毖泉头疼!
就这样,第二日,在京郊有名的赏梅之处,海凌尘同祖母一起搭炉子烤起了红薯,然后红薯没够,还有玉米。
这两日在京中游玩了几处地方,他们就在京中换了几处地方烤红薯,烤玉米,踢毽球等等等等……
傅毖泉:“……”
就这样,愉快而充实的两天过后,傅毖泉再没有陪同着两人一道了。
傅毖泉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祖母不会“乱说话”了——不是因为祖母忽然变得会说话了,而是眼下祖母无论说什么海凌尘都相信!
傅毖泉也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海凌尘不会嚣张跋扈到对祖母爱答不理——毕竟两人一起看过马肚子,祖母教他烤过红薯和玉米……
所以,相比起看两人烤红薯和玉米,傅毖泉当然更愿意来看母亲“插花”!至少,看母亲“插花”要赏心悦目些,还能学到东西。
阮陶问起,傅毖泉就将这两日的见闻都说与阮陶听,临末,傅毖泉又感叹,“海凌尘同祖母一起,三五日怕是游不完京中,月余两月怕是都不够……”
傅毖泉说完,没听到阮陶这处有动静。
傅毖泉转眸看向阮陶这处,见阮陶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
“母亲?”傅毖泉不知她在认真想什么。
阮陶回过神来,一脸“认真”道,“难怪母亲这几日天天让方妈给我送红薯……”
傅毖泉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