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营养液一千加更(修文,结尾多了一句话)(1 / 2)
“夫人,我实在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曹得闲年近三十,却已经经历过不少风浪,他自认还是有一番阅历的,可也不知为何,在面前这位小了他十岁的夫人面前,竟显得心虚气短起来。
这也多亏花宜姝在曹得闲跟前耿直率真的人设太过成功,以致曹得闲压根没想到花宜姝是在给他施加压力,还以为自己真有哪里出了错漏才会让花宜姝对他的态度起了变化。
曹得闲脑子飞快地转,可他转了半天,也没明白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只好道:“夫人,还请告诉我吧,就是要判我死刑,也须得让我死个明白啊!”
见他这样,花宜姝便叹了口气,请他坐下。
曹公公也不矫情,坐下来着急地看着她。
花宜姝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坐在曹公公面前,眉心微蹙,仿佛颇为烦恼,“其实你的事,早在前两日我就跟陛下提了。听说你没了职位没了品级,沦为了最下等的杂役,我就与陛下说,曹公公多年来忠心耿耿伺候陛下,哪怕没有功劳也有个苦劳,这样就被发配了,只怕他会寒心无比。”其实花宜姝压根没提过这事,她跟李瑜在一起的时间又不多,哪里有空闲提曹公公的事情?这不是明着把李瑜赶走么?再者,由于能听见他的心声,花宜姝心里对李瑜的想法有个大概的估量,知道问也是白问,这才有把握在曹公公面前说起。
岂料曹公公连忙摆手,说道:“不寒心不寒心,奴才哪里敢寒心呐!无论陛下要怎么惩治奴才,只要不是将奴才砍了脑袋,奴才都不寒心。”
花宜姝:……
她心塞了一下,却也对曹公公的想法有了些好奇,“曹公公这样的忠心,确实是我没想到的,你与陛下,曾经是不是有过些常人难极的情分?”
曹得闲心想夫人还是一贯的心直口快,便道:“忠君爱国是本分。”
见花宜姝明显不信,才道:“说来不怕夫人笑话,我曾经也不过是宫里一个做粗活的洒扫杂役,有一日被宫里其他太监欺负,只因我没钱给他们孝敬,就将我的脑袋生生摁进雪里,那时寒冬腊月的,积雪到我膝盖那么厚,若不是陛下当年路过,又找来人照料我,我不是被闷死,就要被冻死。后来他入主东宫,要招些人伺候,我自告奋勇过去,没想到陛下还记得我。就此给了我十年荣华。所以我那时就发誓,要一辈子忠于陛下,为陛下鞍前马后在所不惜。”
花宜姝敏锐地抓到重点,“照公公这么说,当初救下你时,陛下还是位公主?”
曹公公一下僵住,没有说话。
花宜姝便道:“公公,我方才已经说过,陛下并不是因你泄密才将你革职的,陛下若果真介怀别人知道他的过往,早就将我也一并处置了,如何还能留我到现在?”
曹公公面色更加发苦了,“既然不是这个,那……那我是如何得罪了陛下?”
花宜姝心说你自己都不知道还来问我?糊涂成这样你是怎么做了十年大太监的?
不过面上却仍是十分耐心,“公公,我已经找人打听过。初二那晚你被发落后,第二日晌午陛下就使人查了你那几日的言行举止,听说是查你有没有指使底下人捧高踩低。”
曹公公忙道:“皇天在上,我可不是那样的势利眼。再说了我能对谁捧高踩低啊!”
花宜姝安抚道:“曹公公的人品,大家自然是有目共睹。不过陛下特意使人查这个,可见陛下当时确实是以为你做了这种无德之事才会发落你。可是曹公公你想啊,既然陛下已经查出来是误会一场,为何还不将你提上来呢?你可是陛下用惯了的人,这些天你不在,张统领等人在陛下面前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别提多闷了,可是一有人提起你,陛下就生气。”
曹公公听花宜姝这么说,这才是真正慌神了,更要紧的是他压根想不到自个儿做错了什么。
花宜姝见慌得像个无头苍蝇,面上沉吟道:“公公,我想,陛下是不是有什么心结?”
“这……”曹公公一下闭了嘴。
花宜姝面露苦涩,“曹公公,陛下至今也没有真正碰过我。我也是忠良之后,早已将个人荣宠放在陛下之后,陛下哪怕不喜欢我,我也就认了,只是陛下明明对我有些情意,却始终……我想,如果能知道陛下的过往,才能对症下药啊!”
这正是跟曹公公曾经的想法不谋而合。曹公公犹犹豫豫道:“陛下当真不介怀过往?”
花宜姝心想非但不介怀,他还颇为得意呢!面上则一脸恳切地点头。。
曹公公思来想去,觉得再没有其他办法了,遂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说了,末了才道:“那时候宫里情况复杂,我也还未到陛下身边伺候,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见曹公公确实是榨不出更多东西了,花宜姝这才点头,一脸认真道:“听了你说的这些,我已经有了些把握,公公放心,我一定尽力将你捞出来,只是……怕是不能回到曾经的位置了。”
见花宜姝一脸为难,曹公公非但不怨怪,反倒十分感激。花宜姝一脸为难他才认定她是真的会为了自己奔走,她要是大包大揽,曹公公才真是担心呢!
曹公公一走,花宜姝就抱起小猫放到了腿上,这小家伙方才就一直在她裙角蹭来蹭去,踢还踢不走,现在已放到腿上,立刻就老实了不说,还嗲嗲地叫了几声。
花宜姝不再搭理它,自顾自思量。
关于李瑜的童年和少年,花宜姝仔细问过安墨,然而一本书篇幅有限,一个男三的童年经历对主线也没什么影响,所以书里只字未提,只说李瑜是老皇帝唯一的子嗣,老皇帝死后他就顺理成章继承了皇位。
但是结合今天曹公公告诉她的东西,明显信息量很大。
据曹公公所说,十年前除了李瑜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位皇子,乃是当时盛宠的贵妃所出,而李瑜的生母,当时的皇后,却备受冷落。据说那老皇帝当时还是个痴情种,宠贵妃宠到什么地步呢?贵妃不爱穿鞋,老皇帝怕她伤了脚,就亲自背着她走路,且贵妃的儿子一满月,就被封为太子,而明明月份比较大、还是皇后嫡出的李瑜,却只能小心翼翼地做个公主。
憋不憋屈?一心想做皇后的花宜姝代入那位皇后,觉得简直要憋屈死了。
堂堂皇后被一个妾室骑在脖子上欺负,还要委屈自己嫡出的儿子扮成女儿,这皇后的位置落到她头上简直是掉价。
要是花宜姝当了皇后,有个妾室敢霸着她的男人、欺负她的儿子,还敢抢走她儿子的太子之位,她非得将那贱人的嘴巴抽烂!
不过转念一想,那位窝囊的皇后如今成了太后,也就是她的婆婆,婆婆是个窝囊性子,对她来说岂不是只有好处?
哎呀呀,那她这窝囊性子此时看来还挺顺眼。
花宜姝心里舒坦了,注意力就又落回到李瑜身上。按曹公公的说法,他显然认为那年的公主生涯对于李瑜是忍辱负重,是不堪回首的屈辱往事,要不是花宜姝能听见李瑜的心声,只怕也要被曹公公给误导了。
什么屈辱不屈辱,对于那一段当公主的岁月,李瑜心里分明美得很。他并不觉得小时候做过女人很屈辱,甚至乐在其的样子。
但是从曹公公的态度可知,李瑜身边的人,甚至包括太后,所有人都觉得那一段过往是不光彩的、是应该封存的,而李瑜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显然也不敢表露他内心真正的渴望。
从他看话本偷偷摸摸,喜欢猫却不敢表现出来就可见一斑。
也难怪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叫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毕竟他自己知道,他的那些兴趣爱好不像世俗所认可的阳刚之气与帝王风度,若是被人看出,那么他距离他想要成为的明君就更遥远了。
没有人跟李瑜交过心,没有人理解他的渴望,也难怪这人表面静若处子,内心疯如追着兔子撵的鸭子。
好家伙,生生憋了十年,把他给憋坏了吧!
没关系,你毕竟是我心爱的小处子,我花宜姝一定会让你明白什么是肉.身与魂灵的安宁归处,什么是叫你难舍难分的温柔乡……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动静,是小处子来了。她一下站起身,倒把腿上的小猫给忘了,雪里拖枪啪一下摔了个晕头转向,好在地上铺着毯子倒也摔不疼它,它晃了晃脑袋,脖子下的铃铛当啷当啷响。很快又走过来蹭她的腿。
花宜姝见她裙子上已经沾了不少白毛,有些嫌弃地拍了拍。
铃铛叮叮响,与此同时一块响起的还有李瑜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