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八方城可真热闹(1 / 2)
这一夜仙道各家大大小小的宗门遭遇傀儡的袭击,更有少数如碧寒庄,雪月庄等数十个宗门被傀儡了满门。
如南华宗这等大宗,没有兰雪阁的暗中相助,到底也损失不轻。
仅仅是这么个夜晚,仙门百家才发觉有人在意图颠覆仙道!
沈昭也未曾想到,有一天她会不是仙门百家谈论的焦点。?
……
第三日仙门百家便齐聚水云阁,先前这种事一般都是由盟主宗政衢决定的。只是如今宗政衢已死,弱者骨子里便生有依附强者的蛆,以是仙门百家不约而同地找上了水云阁。
众仙家一致决定,推举顾长风为新一任仙道盟主。
可令众人始料未及的是,顾长风竟然拒绝了仙道盟主之位。更令众人不解的是,顾长风竟然不遗余力举荐圣心府即将继任宗主的嫡传弟子苏不染为仙道盟主!
仙道哗然,可无人敢说不!
一楼大堂说书人拍案,清脆的敲击声震耳欲聋,令得堂下寂静无声。
说书人眯眼,眉毛乱飞,一会是八字一会儿又是两条竖起来的平行线。
鎏镜双臂搭在栏杆上,探出头去,看的津津有味。
沈昭咳了几声,便问道:“鎏镜,他说的可是真的?”
闻言,鎏镜笑着转过身来,道:“主人,你真是醉生梦死好不堕落,这些消息十天前就已经传开了。”
“别贫。”沈昭放下已经空了的的酒壶,道:“我问你,苏业霆死后,圣心府下一任宗主真的选了苏不染吗?”
鎏镜点头,“是啊。”
“可分明苏砚才是苏业霆的独子。”沈昭也搞不懂苏砚到底怎么想的?放着圣心府唾手可得的族长之位不要?
“额,这个……”鎏镜疑惑地摸耳垂,便解释道:“圣心府不是以能力高低论资排辈么?”
苏砚好像的确也说过这话,可是,可是再怎么按能力,苏砚总是强于不染的吧?
鎏镜从身后又搬出上坛酒,推至沈昭眼前,便说道:“我说主人呐,你都杀了人家的爹了,你们之间早就有了血海深仇。依我看啊,咱们还是好好过咱们的日子,人家圣心府的事归根到底与咱们无关,管他们如何折腾了?”
“……”沈昭缄言沉默,被鎏镜这么一说,她这会儿对酒也没了兴趣。
苏砚不仅瞒了她八方阵的事,竟然连不染即位之事也瞒了她。
“主人……”鎏镜洁白般的柔荑玉手在沈昭眼前晃了晃,便说道:“主人你这般失落,可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与苏砚闹掰,从而失去了成为圣心府族长夫人的机会?”
沈昭翻看了个白眼,“闭嘴!”
“主人,你可不知道,之前我出门的时候,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把这个地方的茶馆戏院待个够才会离开。之前不论是唱戏的、还是说书的、就连私塾里不负责任的夫子,这些人张口闭口谈论的都是主人你。可自从血劫之夜后,这些人嘴里的论点又都成了那背后密谋的澹台何琴。”鎏镜虽然很正常地说着,可那委屈的神情倒像是被人唾骂的人是自己。
“什么?”
“什么什么?”
“你口中的血……血劫之夜?”
“原来是这个。”鎏镜望着楼下,对着桌案后的说书人,道:“血劫之夜就是仙门各家经历傀儡屠杀的那个夜晚,血劫之夜这个名字据说是赵登风起的。”
“赵登风?”沈昭恍然惊觉,她怎么把赵登风给忘得一干二净。当时让他待在易水寒,而后发生的事太多太多,便没再过问。
“据说,当日众仙家齐聚水云阁时,赵登风便当场指证欧阳北战的恶行,并将欧阳北战与澹台何琴密谋之事悉数告知了众仙家。”鎏镜说着说着,便陡然惊坐直,“差点忘了,当日赵登风不惜以自身名誉作赌注,为主人你说好话。”
沈昭勾嘴一笑,单手拎起酒壶,猛灌了一口,便说道:“赵宗主,好人。”
“的确是好人。”
沈昭心头烦闷,微醺的她,双颊好似搽了层晚霞胭脂。她将窗户往外推了推,外头的风将将从手掌宽的窗户缝中吹了进来,堪堪从她生了汗的脖颈处划过,感觉倒像被人用刀架了脖子。
沈昭透过窗户缝看着外头街道,街道如旧人来人往。行人来去匆匆,换作以往她定是要感怀一番的,可今日她的眼神呆若木鸡。
这么些天,她不止一次以神魔剑气为引,感念残存天地间的神源,果真证实了八方阵压中州的猜想。
可是如今除却涵银之渊的封印解除了之外,中州北方之地的神源竟也微弱不堪。
这事澹台何琴是主谋,与他相关,又在中州正北方,那便只有一个地方……
荡荡山!
海蜃城!
先前她只觉得澹台何琴约莫是把世人难寻的海蜃城作为大本营,却不曾料到八方阵之一的北方之阵竟就在海蜃城。
换句话说,正是因为有北方之阵中神源的存在,才机缘巧合有了海蜃城。
如今西北之阵已破,定不能让北方之阵也破了。
事到如今,沈昭恍觉心有所安,行才真洒脱。
她倒是不怕死,管不管这一遭事,于她而言无非是早死五年,亦无甚惋惜。
只是这几日的日夜冥想,她也深深觉得,若此事她撒手不管,对整个中州、无数生灵的存亡置之不理,那她会心不安的。
这不是她想要的,管世人如何诽谤辱骂她,所谓君子坦荡荡,她只需问心无愧,方能大自在。
凉风习习,沈昭怅然开口,“鎏镜,接下来我要去北方,你……”
“主人,接下来的话不要再说了,小狐狸我既然是你的妖仆,那就是要跟随你赴汤蹈火,甚至为你舍命的。”鎏镜双手撑头,手掌心上是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他双瞳一闪一闪的,宛若夜间繁星,最纯洁也最璀璨,竟是怎么都看不够。
沈昭笑了下,却是浅淡的毫无痕迹,她道:“狐狸的命不值钱,我才不想要。”
“错了错了,狐狸的命值钱,很值钱。”
“行行行,价值连城……”沈昭顿了下,又道:“非也非也,一城难载狐狸命,须得……”
鎏镜心焦地问:“须得什么?”
“须得同天地共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