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番外二）上辈人3——景喜银以身相许（2 / 2）

他一个死都不怕的人，竟然怕见她。

之后他看见她就要呛声，他仿佛学不会好好说话，总想跟人对着来。可是每每说了，又后悔，觉得她是不是生气了。

这样一年又一年，看着她因黄溪午伤情，他也跟着难过，看着她为樊云起着急，他也跟着着急，看着她要纳不靠谱的辛酉，他替她不值，看着她被彭琦悔婚，看着她收了会哄人的阮梅宁，看着她后宅里人越来越多，到最后，他连插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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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好。

可自己已托付旁人，这个旁人还是她名义上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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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瑞珏咿咿呀呀的开始学说话了，唐照秋逗弄着她：“珏儿，叫阿婆！”

“阿伯——”唐瑞珏试着喊了一声。

景楸脸色不太好看。

“叫阿婆，”唐照秋又逗她，“我是阿婆，他才是阿伯。”指指一旁的景楸。

唐瑞珏看着景楸，张臂要他抱：“阿、伯！”

景楸无奈，将小娃娃抱住。

唐照秋挑着眉毛看他：“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景楸没明白。

“我说，珏儿都大了，你还在纠结什么？”

“......”景楸心里咯噔一下，没敢去看唐照秋。

“回去想想吧，年纪也不小了，该认真做个打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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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楸此生做过最艰难的抉择便是如此了。

此前生死都不当回事，他可以一把火重烧景家旧宅，可以将自己放在危险的境地，可以不在乎这条命，亦可以不在乎这个破败的身子——可是忽然的，他想到了自己这一张美貌袭人的脸。

他摘下面具，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左左右右地看了。

是真的美，颠倒众生的那种。

可是，有什么用呢？

阮岁宁也美，他嫁进黄家后宅，闷了几年，才出来做事，总算有点活人气息。

皮相最是无用。

而且，唐憾儿说过，各花入各眼，她既不爱，再美也无用。

忽的，他想起永酽楼里那一丛凤仙花，种苞成熟之时，只要轻轻一碰，便“砰”地炸开，种子四散，落入泥土，再也不见，直到第二年，才会有密密匝匝的小绿苗破土而出，再之后，继续开花、结果。

周而复始。

像人生。

像他的父亲冯徊，在最美时繁华现世，倏尔收尾，大约也会像他自己的人生，从来都不能自主，就该由被女人们选择，要或不要。

这样想来，其实唐憾儿早就给过答案，自从知道他的身份，她就立刻退了一步，保持了合适的分寸，是自己贪妄，总想更近一步，甚至，他曾听到过闲话，幸亏暗暗压了下来，没传到她耳朵里去。

幸好，没坏了她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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