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师兄(2 / 2)
元庆人稳重,还是抑制不住的欢喜。那时候南山在武馆练武,她经常偷偷来送东西吃呢。
只是不知道,如今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洋气了。
“是,不过,我改名了。”
“改名?南山也是前些年改的名字。你改什么了?”
“跟我差不多。她现在叫梁东篱。”
“哈哈哈……”何云熙拿了手绢挡着脸笑,说到:“来回就那么两句诗,倒是有不少好名字呢。”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你们俩商量好的吗?不过这样一改倒是符合你们自己的气质呢。”元庆嬉笑着,他是个粗人,没有细腻的感情,即便会一些诗词,从他口里说出来也像是顺口溜。
“你们还没回过家吗?赶紧吃完了回家,别让梁厅长干等着。这回他看见你回来,得高兴死。”何云熙看着桌子上的大碗小碗,深吸一口气闻了一下,一脸享受。
“你们俩赶紧吃,吃完了就回家。我可告诉你们俩,梁厅长一生没有儿子,所有指望可都在你俩身上了。幸亏你们俩争气。你们是不知道,但凡有人在他面前显摆儿子多的,他都又恼又怒。总感觉自己不如别人。莫名感觉低人一等。”
她很有自家大嫂的样子,不只是对南山。家里的徒弟,还有师弟,她都面面俱到照顾着。眼睛刁钻,谁怎么个想法,她一看就能猜个八个九不离十。
“她们当然是要回去了。不然晚上睡大街吗?现在这天,中午太阳晒的人微醺,可早晚凉的人牙齿打颤。早早回家去,先去见见梁老爷和夫人。”
元庆还是用以前的称呼称老爷和夫人。梁弘文后来成了审计厅的厅长,于是称呼也就略有不同。有人念旧还称他老爷,后来出现的新人,就叫他厅长。
“嗯,本就是想尝一点就要回家的。只是我这傻姐姐一样来一份。老板挣钱不容易,我就没退。让你们来,也是见见她,往后她在上海,还指望师兄嫂嫂指点一二。今天是随便尝尝市井的味道,改天我做东,请师兄弟到和平饭店一叙……”
“哎,哎,都是自己家妹妹,整那套虚的做甚?若真有心,咱家武馆街口的东北酒楼就好。人多热闹,还不拘一格,气氛多好,去那……那种高级地方,吃又不会吃,都是刀叉。酒也不会喝,红的跟血似的……”
何云熙用胳膊肘轻轻捣了他一下,然后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他是东北来的汉子,这辈子这性格怕是改不了喽!
“南山,你别听你师兄的,他就是个大老粗,你不用破费……都是自家兄弟姐妹。”
“说的对,你嫂子说的对,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不用客套,有事尽管开口说话!”
他这豪爽把东北汉子表现的淋漓尽致。
“既然说了以后要罩我的,那就改天我做东,牛排红酒咱自己做自己吃,我管教会师兄弟们。”
“那真是太好了。趁热都赶紧吃。”元庆大口扒拉着,剩了些汤他也是仰头咕咚咕咚的喝的一滴不剩。
“师兄,吃完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南山起身,天已经凉的不行,梁东篱都开始牙齿打颤了。
“行行行,赶快回去,我给你们叫车……”何云熙言未尽,元庆就起身让她坐着。
“我去,我去……”元庆跑着去人员密集的地方,叫了两辆车。
“嫂子,一会车来了你和师兄先走,我再走走看看。六年没见了,想看看夜上海。”东篱起身,她脱掉南山的衣服给她穿上。南山转过头,看了东篱一眼。不知道她这是何意。
“也好,你们慢慢看。有南山在,也不怕遇见歹人。”
何云熙见状,便先走一步,元庆叫来黄包车,被老婆拦回去了。
“怎么了?不是给南山和她姐姐叫的车吗?”
“人家刚回来,想走走看看,我们不便打扰。再说,有南山在怕什么。”
“你说的对,那咱俩走,来来,上车……”
目送大师兄和大嫂走后,南山问了东篱一句:“怎么,你不冷?”
“心是暖的。这些年一直感觉孤苦无依,只身在漂泊。现在脚下面踩着的,是自己家乡,陌生而踏实。尤其看见你啊,厉害着呢。”
“我没实权,全当历练了。”
“嗯,人生经历太少,有些事你还不能够在理性和法律之间找个合适的度。你上面的领导决定是对的,现在算是在历练你。”
“随便吧,你想往哪走?”
“我想,给梁厅长和梁夫人一个惊喜。”她窃笑着,心里打了个坏主意。然后拍拍南山肩膀:“需要你帮忙。”
“我可不陪你玩幼稚的东西。现在两条路――南京路,回家的路,你选一个。”
东篱笑笑,她其实,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去了。
只是,这上海夜间的霓虹,穿梭的人流,灯红酒绿,还有舞厅里的纸醉金迷,都无处不散发着夜上海的魅力。
好像自己是从乡下来的一样,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