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户外探险(2 / 2)
“呀,干吗呀?”杨乐然惊跳,狠狠捶了安奕鸣一段。
安奕鸣小把戏得逞,嗤嗤笑着,说:“你害怕啦?”
经安奕鸣这么一吓,杨乐然出了一身冷汗,又被冷风一吹,汗毛跟着一根根地立了起来,不由得有些埋怨,“到底谁告诉你山上有寺庙来着?这都走好半天了,连个灯光都看不见!”
安奕鸣这张大黑脸,躲在夜色之后,笑出来的大白牙都比脸明显,他伸长了胳膊,指着前方转弯处,那里立着一块路牌。
果然转过弯,眼前一片开阔,灯光虽然并不十分明亮,但看得出坡下是一处小小的咖啡店、山坡上则是一间不大的寺院。这个搭配还真是少见。
按说深山老林里的寺庙,无论大小,都是一派古朴之风,这座小庙却不然,山门和围墙明显是新修的,红得很俗气,门槛上还坐着位僧人。之所以说他是位僧人是因为他的穿着一身僧袍,虽然里面还趁着身厚重的御寒棉衣,薄薄的僧袍裹在棉衣外面,僧袍比内里的棉衣要短,看起来有些好笑,再配上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更显得不伦不类。
僧人见有人来,先是不信,后是兴奋,脸上堆起了笑容,操着一口海城方言说:“两位从何而来?又因何而来?”
安奕鸣一愣,这算哪门子的打招呼,杨乐然则是低头偷笑了好一会儿才回应说:“闻所闻而来呀。”
僧人神情一呆,笑容僵在脸上,没明白杨乐然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安奕鸣却是听懂了她的画外音。这句话来自于一段着名的对话,上句是嵇康问: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下句是钟会答: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问者讽刺根本不明所以就来拜会,答者反讽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段杂闻还是当年两人在图书馆里翻看晋书时看到的,因为觉得有意思,所以一直都记得。
三个人都沉默难免有些尴尬,安奕鸣指着一旁的一口大钟,大到与小小寺庙格格不入的程度,随口问:“这口钟有什么来历吗?”
问到这些事,僧人立刻神情飞扬了起来,辞藻夸张地描绘着这口钟的历史,当然重点落在敲钟会有这样那样好运上,并且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安奕鸣和杨乐然,讨好说:“情侣一起敲钟更是吉祥如意呀。”
夜深人静,敲钟?开什么玩笑!
“这里离村子远,又隔着半座山,不会打扰村民休息。”僧人脸上有淡淡的恳求表情,说:“您二位试试?我给你们打九折。”
安奕鸣和杨乐然哪有这份心情?原以为山上有座清净的小庙,探险也好、散步也罢,总好过和大部队在山下玩什么篝火晚会,像小朋友似的围着火光唱歌跳舞吧,不过两人还是绕小庙走了一周,再转到山门前时,那位半吊子僧人还在,他斜斜靠在门口,视线一直落在安奕鸣和杨乐然身上,那一股子说不清是忧郁还是忧伤的神情,惹人可怜。
杨乐然和安奕鸣对望一眼,齐齐走上去,“要不,试试?”
僧人开心坏了,这可是今天唯一的客户,所以敲钟之余,还附赠了点灯和抽签的全套服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安奕鸣和杨乐然好心有好报,这两人抽到一张上上签,不过看这僧人的模样,他们就算不信鬼神,也不能请他解签,索性当做纪念收起来,未免打扰附近村民,只敲了一次钟,就下山了。
令安奕鸣和杨乐然下巴要掉到地上的是,僧人也下班了,他脱掉僧袍,随着这两人一起下山,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