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绿树浓荫夏日长(2 / 2)
忠信不禁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他主子倔强的背影,思量着南衍之的话:值得这世间的一切美好?完了,王爷怕是没救了!
御花园的北边,王后娘娘的凤凰台上,一个仟长的身影静静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原来是若兰,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岳清漓把玉佩还给了六王爷,心里稍微有点难受,不是因为失去了这块玉佩,她心里知道从此她就失去了这个朋友,诺大的皇宫里只留她一人,人间万事消磨尽,只有清香似旧时!
她在黑暗中摸索,跌跌撞撞,不小心还摔了一跤,因为紧张也不觉得疼,赶紧溜回无极殿,无极殿里依然很安静,没人发现她离开过,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回到雅轩,推开了寝室的门,屋子里面没有了太子的喘息声,她有点奇怪,黑暗中仔细分辨,床上并没有人。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太子不在?他去哪里了?他是不是发现我的行踪了?清漓紧张的全身发抖,坐立不安,她不敢去找他,也不敢上床,惊恐的坐在藤椅上胡思乱想。应该不会的,他若看到什么以他的脾气只怕不会是现在这样,而是气势汹汹的在中厅等着,或者把我抓回来一顿毒打?
她就这样在胡思乱想中缩在椅子上睡着了。
没多久南衍行回来了,他铁青着脸,紧咬着银牙,心口丝丝凉意,看到清漓窝在藤椅上,暗夜里他的眸子寒光闪闪,于他白天黑夜是没什么分别的,他看着沉睡的清漓,她的眼窝深陷,眼下一片乌黑,眉头紧紧的拧着,还是忍不住心疼,于是轻轻把她抱回床上,仔细帮她盖好被子,自己却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出神。
这个时候的岳府后院的怡园中,惠娘他们睡得深沉,青黛则独自一人在她的床上静坐,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气海翻滚着,想冲破南衍行给她的封禁,她已经试了两次了,还是毫无办法。她用力再用力,丹田一阵剧痛,疼得她不由得收起内力匍匐在床上,这一次又失败了。
翌日,清漓从床上醒来,一扭头看到了窗纱打开了一个一尺见方的缝隙,阳光刚好投射在她的枕边,可以想见这是一个晴好的天气。
她坐了起来,屋子里静悄悄的,还是没有南衍行的身影,下了床走到床边,她斜靠在床边晒着太阳,好温暖啊!阳光是那么的美好,它照耀四方,滋养万物,它不因万物的高低贵贱而有所区别,一片丹心存万古。
门忽然开了,是腊梅:“主子,你醒了,殿下正等您用膳呢。”
清漓闻听赶紧穿衣打扮,和腊梅一起来到了中厅,南衍行果然等在那里,看到清漓,嘴角微微一牵,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昨天睡的可好?”
清漓的心突的一跳,总觉得他意有所指,难道这就是做贼心虚吗?她也不敢看他,低头回答:“还好!”
南衍行定定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而是亲自给她盛了一碗粥,轻声说“你最近瘦了,这是鸡丝粥,多吃一点。”
清漓看着他放在自己面前还升着热气的鸡丝粥,想起小时候师父也会给她做鸡丝粥,不禁鼻子酸涩,也不说话,端起碗来努力吃粥。
南衍行也不吃,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吃,直到她吃完,放下筷子,他才起身离开了。他这一走又是一大天。
上午腊梅陪着清漓在回廊里绕着无极殿走了一大圈,清漓不知道明明南衍行不在,为什么她还要在回廊里散步?她也不知道!
午膳的时候她自己吃饭,没人看着她,她就只吃了一点点。
晚饭后,她让腊梅去休息了,自己一个人在雅轩的院中溜达,来到梧桐树下的亭子里面,看到被她放在这里的花也如她一般,没了生气,花瓣凋零了,花叶枯黄了。她问自己,为什么宫中的时间过得这么慢?
静室里,松涛图后面是一条密道,此刻南衍行正带着道玄在里面练习术法。道玄从小修习道术,也是童子功了,修习龙阳心法最是适合。他已经练到了第五重,龙阳心法凡人修行到第三重已是顶端,他修到第五重已是难得。南衍行的心愿就是和清漓在一起,这龙阳心法他压根就不在乎。
夕阳渐沉,清漓找来水壶把那几盆花都浇了些水,有了水的滋润,没多久那些花都挺起来了,清漓又细细的把黄叶拿掉,花儿还是要悉心呵护才长得好,人又何尝不是呢?想起在师父身边的时候她总是神采奕奕,何曾如现在这般模样?她举起左手,透过指间的缝隙看着天边的余晖,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一下滑到了手肘,肉眼可见的消瘦,镯子就要带不住了。
落日的最后一抹霞光都隐入了地平线,她才回到了房间。
房间里才掌了灯,烛火摇曳间依旧是没有他的身影,清漓脱了外衣,取下手镯,摘了头上的发钗,吩咐腊梅准备好热水,洗了个热水澡。原本她是最喜欢玩水的,经常在浴桶里泡到水凉了才罢休。现在洗澡也变成了机械式的,洗澡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右小腿不知道什么时候乌青一片,想是昨天晚上跌倒碰的吧。洗完澡,她换上睡衣,擦了擦头发,上床准备睡觉。
腊梅正和另一个小宫女把洗澡水倒出去,太子回来了,腊梅笑脸相迎“殿下,您回来了!”这一天都没见到太子的人影,腊梅觉得主子的神情都那么的落寞。
刚刚躺下的清漓听到腊梅的声音,忙坐了起来,南衍行已经来到床边,抚着她的肩头轻声说道:“不必起来。”
清漓没有言语,被他扶着又躺下了。南衍行看着宫女们把浴桶收走,放好了窗纱,关上了房门,他合衣躺在了清漓的身边,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清漓被南衍行看得心里打鼓,不想面对他,就想翻个身。还没来得及,他忽然伸出左手,轻轻的抚上清漓的唇瓣,他的大拇指略带着凉意,只是轻轻的摸索着,忽然狠狠的用力擦了几下,嘴里说了两个字:“脏了!”
说完他就猛的起身离开了,只留下一阵微风吹过烛台上的烛光,烛影猛烈的摇晃起来,好一会才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