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戏外人(2 / 2)
苏祁情绪濒临崩塌,后退几步愤然转身离去。
“你爹杖你,是做给陛下看,不是舍弃和背离父子情意。”徐宴之说。
苏祁却未停步,撞开阻他道路的琅冬,便进了内屋。
他们如旧出门往城中心去,路中忽然止下,马夫朝内说:“大人,有人拦马车,好似是五军营的池提督。”
温苑秋挑起车帘朝外看,周遭围上一圈策马的军将,个个盯着她看。她立马放下车帘,说:“这般大阵仗是做什么?你惹了都察院?”
徐宴之说:“都察院是都察院,池极是池极。”
他只说了句“等我”,便下了马车。
池极素日不爱与他多说,一张彷似公事公办的冷硬面容。见他下来便遣退几个部下,说:“谢侍郎有请,去瞧一场戏。”
徐宴之没应下,反拉车帘问温苑秋:“如何?”
她不假思索便点头:“去吧,我陪你,但且将衣裳换一套,你问他肯不肯给空闲?”
得池极点头,再踏上马车,便觉身侧有人凑过来。
一转头,是池极走到车门口,轻倾身体,说:“现太子澧兰沅芷,不倚藉世族得认可,俞氏早打算投晋川王,太子亲提要去晋川治反。殿下在晋川做了什么,只有守江北的阜陵王知晓。战止乱平,晋川王在宫廷受杖,辗转诏狱和刑部,几日下来都是陛下亲临,也没问出几个同党。”
他一番话,如厌死板课业,无情感的念辞赋那般。反逗得温苑秋转头遮面,忍着笑。
果不然,语罢,池极后退数步,说:“我话已带到,若有疑,待见谢昀,亲口询问便是。”言及此,他转眸看了眼温苑秋,说:“有甚可笑?”
待池极走了,温苑秋指着一群人的背影,笑着揶揄:“原以为,你对人对事已足够刻板,没料想他更加似我朝法令,你原先拟写法案时怎没想找他试试?”
徐宴之不觉有何怪异,却也陪着她笑,说:“我若真找他,他却不乐意理我。如何能将他这类模子,搬进法令里。”
路中半途,徐宴之忽然问她:“我给郡主的地契,怎么不看看?”
“对呀。”温苑秋笑意未敛,展开地契看,上面尾角是加盖官印的红契。顿然心惊,随即便折好收起,问他:“我来了七日你也没说,还在疑苏祁哪来这么多钱买了个园林。也难怪他醒来时候说这地方陌生,以为是我药用错了,把他脑子伤着了。不过,你也不问我喜不喜欢?”
她歪头,髻间步摇珠光摇晃。
近日见她东瞧西望,闲来无事便与流水同道,缘屋绕梁转了又转。他不问,温苑秋自然也不会随意同他说这个园林如何。认为是别人家的宅子,再有不好也不能随意评说。
徐宴之知晓她满意,故意佯装反问:“近几日被诸事占去时间,便没说。这处地方风水甚好,郡主整日游于层轩,应该已经看仔细了,可喜欢鹤栖?”
“你我相性应该算高,你若喜欢,我便和你是一样的。”少女轻瞥他一眼,面上装出桀骜,旋即哼声既出。
徐宴之已许久未见她这一面,顿然失笑,说:“不管是喜欢南疆的园林,还是喜欢江北的珍石,若有求便能寻回来安置宅子里。”言及此,他学着她撇嘴的模样,用着轻扬的语气说:“你我很相性,你喜欢的便也是我喜欢的。”
“就知道你会这般。”她面显云涡,娇靥似作无语状。不计时节,无知无觉已年过二八,身上的青色织金缠纹花缎短衫,通袖处还加以金丝绣了缠枝莲,裙为粉白加底襕,整身浮翠流丹。般般姿态面容已如莲花苞,生长骨肉匀正。
衣新,腰间一如既往是他送的玉琅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