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待岁月渐长(下)(2 / 2)
徐宴之头压在她的脖颈处微微喘着气,说话的声音异常暗哑:“郡主还真是狠心,嘴下一点也不留情面,真疼。”
温苑秋的手紧紧攥住被子,不给他可乘之机:“你发什么疯了?大晚上跑到我这里做什么?还有你的手……”
“郡主安心,我只是来拿回手串。”
温苑秋愣了一下,狐疑道:”为什么要拿走?”
“郡主不是不喜欢旁人,那今日还将苏大人夸的天花乱坠,我竟然没有发现郡主朝三暮四的性子。既然如此定情信物我自然要拿回,不然可就是我不知好歹了。”徐宴之说话的语气清清冷冷的,跟屋外寒冷刺骨的风一样,但呼出来的气是温热的,两种温度掺杂,令她不由得想跟他解释清楚,来挽回那个温情的徐宴之。
但她随后还是放弃了,因为他的手往被子里探的更深了,她脑子嗡嗡作响。
温苑秋将左手一抽,不给他碰:“我兄长不会跟你说这种闲话,你今日是不是在我门口偷听了。”
徐宴之放开她坐起身:“那又如何?反正我已经知晓郡主心中无我,那我自然会收手,不在烦扰郡主了。”
温苑秋听了他的话和语气,心里像是被塞了一大团棉花,即便这样嘴还是硬的:“那你还亲我做什么?无耻之徒!”
她趁机骂他。
“气不过罢了,郡主不反抗自然是喜欢被我触碰的,身子实诚的很看你如何赖账。”
一听就是在撒小孩子气,怎么听怎么像。
温苑秋闷声笑道:“那也是你耐不住了主动找上我的,你的账我当然不敢赖,不然就你这样子不会把我撕着吃了?”
她又道:“给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既然你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了,即便我将来真的嫁给旁人……”
她挑衅的话还没说完,徐宴之人又倾身压了过来,带着威胁的意味:“你敢。”
温苑秋心中暗笑继续逗他:“怎么不敢,你总不能杀了我吧。”
一阵沉寂过后,徐宴之暗哑的声音才在她耳畔响起:“郡主想嫁旁人就嫁,只是我还没有尝过偷来的滋味是何种感觉,凭我这姿色应当是能入郡主眼的,到时候我诱郡主与我偷欢,让郡主跟我一块尝尝。”
他声音掷地有声,说的话字字清晰,她觉得自己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又羞又恼:“你闭嘴,这种话你还真说的出口?”
他还真就一副游走花丛的浪荡公子模样,对着她的唇又是亲又是舔,惹得她浑身战栗只想躲开。
他身上始终有一股雨过初晴的清竹香,但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闻香气。
温苑秋晃着脑袋整个头都是晕乎乎的,她压着嗓子低吼一声:“徐宴之,你够了!快放开我。”
她猛烈的挣扎着,看来是真的被他逗急了。
但她越是吼他越是来势汹汹,贴着她的脖颈往下吻,密集且炽烈,速度很慢的一点点下沉。
他肩头挂着的长发滑落下来,垂在她裸露的脖颈处。
温苑秋急得眼里都挤出了泪花,她哽住声音求饶:“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今日说的都是不过脑子的荒唐话,你别气我了,徐宴之你别这样我受不了,我害怕。”最后三个字带着难耐的哭腔。
徐宴之收起攻势,抬起头凝神在黑暗中看她。听到她的音调带着颤声,说话也有些哭腔掺杂,徐宴之伸出手指去探她的眼角,果然摩挲到了一片湿漉。
是玩过头了还是情不自禁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一直清心寡欲无所好也无所求,但是如今呢?自从她回来后呢?他的内心在改变,在动摇,在向她靠近,想要越来越近。当他脑中欲念出来,连自己都被震惊,慌不择路只想索取,索取到他想要的东西。但他想要的是什么?
“郡主莫哭,我不闹你了,我知道那是小事我不应当介怀,只是实在气不过,方才有些失了控。”他有些不会哄人了,只是心慌不已。
徐宴之用手抹去她眼角的泪,匆匆的起身将被子给她裹好。手串他也不拿了,只是想闹闹她而已,把人闹哭了是他没有想到的。
小姑娘娇气又怕羞,所以哭的梨花带雨。
没有了桎梏,温苑秋翻了个身将脸朝着里面。
徐宴之见她不搭理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道:“郡主若是觉得我冒犯了,往后我就不亲近郡主了,我们都避着些。”
“徐宴之,你怎么老是气我?”温苑秋说话带着哭腔,越是心里憋屈,说话的时候越是想哭:“你亲也没少亲,便宜都给你占了,现在又要跟我划清界限是什么意思?”
“郡主不是厌烦我了?”
温苑秋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一挥手便抓住了他的衣裳,周围黑漆麻乌的谁也看不见谁的脸,她大可以放心大胆的说:“我何时说了厌烦你的话,我若是不喜欢你,我还能任你占便宜。你做什么事情都是胸有成竹的,怎么到这了就极不自信了?我就说了那几句哄我哥的话,被你听着了你就信了?”
徐宴之沉默半晌说道:“我对其他事胸有成竹是因为我至少有九分的把握,但是郡主对我来说就好比流沙,我毫无把握能够抓住郡主。哪怕一点的风声我便会乱了心。”
闻他苦闷,知他心声。温苑秋听着他直白的言语竟有些心悸。
温苑秋松开抓住他衣裳的手,改去寻他的手抓:“所以你就这般下套抓我?害的苏大人遭我兄长冷眼冷语的苛责,那可是你同窗多年的朋友啊,你也舍得?”
徐宴之轻笑道:“王爷讨厌的是虚伪且品行恶之人,我倒是不觉得王爷会将苏大人怎么样,至多是摆些脸色给他瞧。”
“你可真是邪性,我真是怕了你了。”温苑秋伸过去手摩挲他的脸,随后凑过去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如此,你还觉得我不喜你?”
温苑秋头一次主动亲近他,他心里欣喜不已:“郡主是哪种喜欢?若是像对王爷那般,我可不收。”
温苑秋退一步他就往前踏一步,她咬牙切齿的退了回去躺下,将被子蒙过头,瓮声瓮气的说道:“徐宴之你少得寸进尺,我知道你心里明白,你就是引我入套,好叫你吃到甜头。”
“郡主真聪明。”
温苑秋感觉压着被子的重物挪开了,她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当她拉开被子的时候,屋子里亮堂了起来,徐宴之一手撩起床幔一手持精巧烛台,上面橘黄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他长身玉立如空谷幽兰,犹如游历人间的画中神祗,眉眼是一笔一画的画出来的。
他站在床前眸中有闪动的烛光,就这样垂眸静静的看着她。
温苑秋跟他对视了一眼,又连忙缩回了被子里。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郡主不饿吗,不如起来吃些东西再睡?”徐宴之温和的声音从被子外头传来。
说起吃的,温苑秋确实饿了。
她拉开被子直起身,瞥了一眼笑眼盈盈的徐宴之,觉得很不顺眼:“你一个男人来女儿家的闺房成何体统?”
“郡主以前不也是常闯入我的房间里,成何体统?”
温苑秋语气生硬的,仿佛要跟他吵起来一样:“以前是以前,朝代都能变为什么规矩不能变?”
“有道理,那不如现在就变成可以名正言顺进出屋子的关系,到时候我看郡主还能用什么法子赶我走。”徐宴之不恼,反而将手中的烛台放在柜子上,双手撑着床上定定的瞧着她。
徐宴之不加掩饰的灼热目光,灼烧的她呲牙咧嘴像要逃脱。
好不容易又将人哄好,温苑秋安安稳稳的下了床,走到桌前坐下。
桌上摆着点心,还有一小碟的蜜饯,是话梅和枣干。
“怎么没人叫我吃饭?”温苑秋吃的津津有味,完全忽视了徐宴之的目光。
徐宴之从容的寻了一个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今日太王妃和王爷去宫中赴宴了,女儿家去不得。”徐宴之递给她手帕擦嘴又说:“所以府上只有我们两个,见你睡的香就没有叫你。”
温苑秋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难怪你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待在我房间待这么久,原来是因为霸王不在家啊。”说着她还时不时的向徐宴之飞眼刀。
“郡主若是不喜欢,我现在就可以走了。”徐宴之眼里含笑的看着她。
温苑秋别别扭扭了半天吐出一句道谢,随后又继续说道:“那我就不计前嫌的原谅你,原谅你贼喊抓贼的伎俩用在我身上。”
“百试不爽,下次还可以用。”
“不行,你这人很会给自己找醋吃,本来没有什么事情的,你非要整这么一出。”温苑秋气鼓鼓的样子落在他眼里,格外的可爱。
“已经蓄谋已久的东西,越是感到危机越是不能再徐徐图之了,我怎么会知道郡主不会喜欢上旁人。”徐宴之极认真的说道。
温苑秋哼笑道:“就你这脸,想不喜欢你都难,光听我哥说你的恢弘历史都能说三天三夜。”
“原来郡主喜欢的是我的相貌。”
她摇头:“那倒不完全是,才字当头嘛,我还是喜欢书生气的有才之人。”
徐宴之沉吟一声,一手撩起她的鬓发,指尖轻触到她的面颊:“我与谢家的公子同为文生,那么我和他谁更能入郡主的眼一些?”
闻言,温苑秋只想翻白眼,手里的点心也不香甜了,她不满的埋怨着:“你怎么又翻起旧账来了,我跟谢关宁是朋友,与情情爱爱的无关。倒是你,还不如小时候好呢,儿时多像邻家常被人艳羡的贵公子,又总被别人夸赞你有多好多招人稀罕,现在呢,瞧瞧你方才……你方才做了什么事……”
她忽然哽了一下,面颊上瞬间出现两片酡红,不知是被点心噎住了还是因为旁的。
“明年你就要参加春闱了,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佳人在旁,无想功名。”
“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