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初见长兄(1 / 2)
五日后,殿前侍卫急急来报,早些天就传来消息,傅寒丘攻破漠北伽玛的格墒城,偶然救得十年前赴沙漠的世子,两人携手直攻伽玛皇都。
战神之名自他执枪入关至今从未断过,无人能与傅寒丘争抢这个名号。
反看与他旗鼓相当的裴聿怀,自娶了嫡二公主伊始,便鲜少在四疆奔走,守江北居阜陵恩爱恒常,不入朝也听不到朝中文臣碎嘴,倒是苦了裴家一些庶辈,成了传话筒,但裴聿怀乃掌家人,他们岂敢将这些入不得耳的话传给他听。
且不说他脾气好否,当朝嫡二公主温霁韫脾气实非温和,暴烈如撕咬残缺者的兀鹫,相当可怖。
裴聿怀难得上朝,目不斜视,在他身旁套近乎的也好,摇唇鼓舌的也罢,都难让他开口回句话。
“阜陵王,陛下有请,随奴婢去罢。”自官道处急急走来一个宫婢,看见他高大的身形,以及那张漠然的脸,上前一步出声唤住他,声音抬高了几分,不敢走近。
他刚下朝出了昭通殿,正欲出玄武门呢,怎又唤他去。
裴聿怀面上隐露不耐:“若是边关事务,本王稍后就去,若是赴宴或见谁,本王便不去了。”
人情世故,他尚且应付不来也不想应付。
宫婢笑着解释,神情甚是欣喜:“不,是傅将军回来了,还有十年前赴伽玛的世子殿下,陛下要王爷去迎呢。”
“临川世子?”裴聿怀眸中忽亮,撇下宫婢大步流星的朝西北去。
当年他亲自披甲送人入沙漠,现如今又是他亲自去将人迎回。
还活着,他高兴的是临川王有了接替,有了延续。
“陛下,扶西失守,是傅将军与章副将失职,一城百姓的性命怎可用伽玛一个小王爵的头抵换,此非将功折罪之法,更是抵不得的啊,陛下三思,切莫是因世子归来而改朝纲……”
裴聿怀刚踏入殿门就听见内殿传出细微的说话声,他本想等人走后再进,不想与里头的人同在一处,可偏被他听清了这么一句。
他脸色生变,跨步入了内殿。
温宏哲见他进来,复添神采:“此次阿韫怎没跟来?”
“前些日子江北以西临海寒潮卷席,阿韫有些染病,臣便没让她来,改日情况稳定了,臣再带她回来。”
温宏哲没再发问,视线转向内殿另一个人身上,笑意尽收。
塌下跪着的人鬓发须白者,是兵部尚书肖进,偏着头用余光看了一眼裴聿怀,头埋的更低了些。
“臣来前听了些陛下与肖尚书说话,并非有意听,请陛下原谅臣的无心之过。”
他说的乃是客套话,在有文臣之处礼数周全,为防有心者钻空子在背后说三道四。
裴聿怀瞥了一眼地上的人,道:“尚书之言实在无理,虽位居兵部,但肖尚书从未上阵,怎知能守一关一城的难处,何况光是知晓傅将军拿下伽玛王爵头颅,世子被救回却一概不论,此非功劳?两功不能抵一过?肖尚书居都城安闲享乐,眼中只有名和利,人命可曾放在心上过?嘴上是怜惜扶西百姓,可平时肖尚书又为百姓做过何事?”
内殿静悄无声,殿外宫人不敢贸然进殿,已半个时辰过去,宫人相看几眼,忽闻沉沉的脚步声,转头看人,纷纷俯首:“阜陵王。”
与他一道出来的肖进脸色极差,一出殿门,在他身旁冷哼一声,便大力甩袖离去。
肖进愤愤直下云阶,有后部来接,眼厉见上司神色不好便奉承顺心道:“阜陵王来此是与陛下议军事?江北军报不是早由镇安侯接手。”
肖进怒气烧心,甩袖将手背至后腰,有避及的往裴聿怀所站阶上看:“他也配,这个王爵是拿裴家上下不得入仕换来的,得了王爵便可安心陪新妇居封地整日笙歌,二公主又能给他身上镀多少金子,平日事务不来,军要关口来坏老夫好事,挡人钱财便是杀人父母!”
裴聿怀拜别出来送的温宏哲,便见肖进回首瞧了他好几眼才走。
正午归来,先入宴席,后有随身军士在殿前禀告。
“扶西城破傅将军被俘探子忽然失去讯息未能及时向朝廷汇报,但是今日扶西探子来报傅将军提着伽玛国国王的头颅和现任伽玛国国王亲笔求和书回来了,还有十四年前送去伽玛国做质子的临川王之子也跟着傅将军回来了。”
语毕,殿中默了片刻,忽然喧起一阵哗然。
“临川世子竟能活着归来,还能协傅将军入阵夺首,实乃铁血英杰,与早年的临川王相像……”
温宏哲朗声道:“诸位爱卿下了朝之后便留在宫中,朕现在就命人备酒席,开宴会为他们二位接风洗尘。”
寅时温苑秋就被琅冬叫醒了。
“琅冬……这么早喊我做什么?离国子监开课还有一个时辰呢……”温苑秋根本不想起床,她紧紧攥着被角往自己身上裹。
她半梦半醒中隐隐约约听到屋外有行礼声和一阵脚步声。
“霁月……”江氏推开她的屋门走着进来。
温苑秋梦里的周公突然被这一声清亮的女声吓跑了。
得,这下真的没法睡了。
“皇后娘娘,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为何起这么早?”温苑秋直起身看到江氏身上穿着凤袍便问道。
江氏走过来坐在温苑秋床榻上:“今日是你兄长和傅将军归朝之日。”
“傅将军归朝?那扶西城……”
温苑秋乱了,一时间竟有万物回春的感觉。
“虽然城池失守但是傅将军带着伽玛国国王的头颅和求和书。”江氏神色微拧,与身侧的张嬷嬷互交眼神。
“女子不问朝堂,本宫不与你多说了,霁月也莫要再问及。”
说完,江氏冲身后的张嬷嬷招了招手身后跟了四五个宫女,那宫女走过来向她们行完礼后,便走过来给温苑秋穿衣服。
“我自己会穿衣服,不用帮……”温苑秋还没说完,几个宫婢已将她全身剥了个精光,仅剩单薄内里。
江氏凌厉,宫里头的下手也觉不温柔。
“既是国宴,宫廷上下朝臣都会去,霁月不梳妆得当便是失了皇家仪面,听话些本宫便让她们轻些。”
软和硬她都吃,此刻听话就是良策,她抽空心神任由宫婢摆弄了一个时辰。
待宫婢停手退至屏后,江氏颇为满意的打量她:“年纪虽小,但姿貌尤好,谢氏当配但是……身份差些。”
江氏凑近了些,拉着温苑秋的手:“你可知道你爹是功臣外戚,谥封弼国公,公乃一等爵,你的长兄便是要继你的生前的王爵,日后便是亲王了,而你娘日后则是弼国夫人,陛下早在准备,先前如意殿有拖延,所以或许到明日才会送去府邸。”
温苑秋心头大震,深知这或许是弥补,但供高台之上,那边深廷会作何反应。
行至昭通殿时,一众鳞次栉比排列整齐的侍卫从玄武宫门处走来,声势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