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欲谋反(1 / 2)
西城郊外,傅寒丘被一众黑衣人团团围住,他眸中掩寒意犹如手中剑锋。
傅寒丘执剑在手,屏息压下心中腾升的火气:“黄都尉将我引至此,就派这点人来?不知是黄都尉的实力有限,还是太轻看我?”
“傅将军将二十年华用至荒凉的漠上,归来做这苦力也无功勋劳偿,不觉吃亏?侯爷可比你有远见,早将那半块虎符交给了我。”
语毕,一个长得鹰嘴鹞目的人从众个黑衣人身后走出来。
傅寒丘扬唇讥讽:“镇安侯品行我比你知晓,你少挑拨离间。匿了一道信函就诱我来此,派了这么一点杂兵也想杀我?我在大漠斩杀兰乑王爵头颅时,你还是个百户所内的通讯军,想单凭这种借口拉拢我?可笑。”
“觉得我是骗你?傅将军去扶西尚不足十年,原先那好头脑被黄沙给堵塞了?”
黄德元不以为然的笑,扯下腰间的半块兵符拿在手中递去给他看。
“先帝专政多年,元庆帝年过四十才即位,一无信臣二无威严又常被太后左右,朝中谁人不曾有过谋反之心,能者自是要当大任。上至内阁首辅下至千户军,皆是如此。文武百官半数以上都是司马昭之心,还分什么你我他?”
傅寒丘目光凝着在那兵符上,眉心拢起,心中对向明顿生疑忌,对他的言辞充耳未闻。
兵符阴阳相扣一共两只,一个在皇上手上,另一个在镇安侯手上,黄德元手里的是镇安侯的那块阴符,那些凸起的纹路傅寒丘是熟悉的,作不了假。
“大胆!先帝在位时便有诏,敢私自执兵符招兵者,格杀勿论。你有谋反之心,我便留你不得。”
傅寒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剑冲向他,几招下来黄德元招架不住,他动作迅捷一道劈砍被黄德元勉强接下。
他故作轻松的冲傅寒丘奸笑:“先帝已死,傅将军这么死板可成不了大业!忠心固然好,但若忠诚给错了人,傅将军与那街巷的流浪犬有何区分?傅将军可别被所谓君臣一心的言辞蒙了眼,没有什么国仇,只有家恨难平!先帝是如何对你们傅家见死不救的,你都全然忘记了吗?”
黄德元怒气轰然涌出,生出一道蛮劲,只听刀剑相碰‘铛’的一声,傅寒丘竟被击退数步,手险些没有握稳剑。
他有一瞬的失神和错乱,那番话让他心潮动荡,但多年沉淀的心境到底还是稳。
他立时紧握剑柄,又冲了过去动作利落迅猛,刀刀见血,刀刀致命。殷红的血如泼墨画山水一般,染红了他的衣衫与脸庞,地上倒下的全是尸体,就连天边云也开始泛起了红。
手刃百人依旧稳如泰山的矗立着,傅寒丘像是杀红了眼,一双含着杀伐气的瑞凤目猩红一片。
金戈交击,白刃相接。
只凭一把剑足矣。
仅用半刻钟,地上尸身叠成山,他剑指黄德元:“我给你最后一句劝告,把兵符交出来然后跟我走,我就能保你一家老小的命,否则。”
“否则怎样?傅将军要亲自去杀了自己的表妹?”黄德元喉管微动,失神的望向他:“我自知没有资格做傅将军的妹夫,论才德和武艺哪一个也比不上。阿喜常提起你,说自己的表兄有勇有谋是她引以为傲的大将军,我也渐渐将傅将军当作我的榜样。起先我以为只是妹妹对兄长的仰慕,可后来有次阿喜喝醉了告诉我,我朝铁律,血脉至亲不论亲疏不得通婚,也不得有私情她后悔,她后悔嫁给我,她想嫁的一直都是你傅将军!”
傅寒丘神色未变,他知晓自家表妹的心思,只是无感,心中连亲情都不曾存在。当年傅家落魄,一直依靠他们家帮扶着的亲舅父立马与他断了所有联系。
所以何为亲情?
“就因这个原由,你就要谋反?单凭你一人断不能做到这个地步,指使你的人是谁?”
“傅将军好奇?不妨靠过来些,我偷偷告诉你。”
傅寒丘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手中无利器便上前了一步。
黄德元陡然后退两步,执起手中竹笛吹了一下,远处林中‘嗖’得飞来一只冷箭,自傅寒丘身侧,直射中他的侧腰处。
他脸色骤变,痛呼一声,立时提剑朝黄德元砍去,刀刀逼近要害,黄德元闪躲不及连中四剑仰倒在地,唇角溢出殷殷血迹,顺着下巴流至衣襟内。
远处丛林接连跳出数十黑衣人,朝傅寒丘奔来。
他夺过黄德元手中兵符,朝另处深林跑。傅寒丘将腰间箭矢一把拔下握在手中,他身量高步子大,连连越过荆棘丛。
突然,他停下脚步,发现前方土地上有异常,仔细观察发现同其他的地面不同的是,多了许多树叶。仔细数了数,还真不少。
傅寒丘心中了然,以征战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种陷阱很好发现。遇到地形好的话,他也会派人在敌军行军之处设下陷阱和埋伏。
挖地洞这种小儿科,在军营里早就司空见惯了,现在也只能骗骗瞎子。
但若是把那群人引上山去,山中居住的人便会不太安全。可他又转念想,山中多荒野,应鲜少有人居住。
他飞身越过那一片竹林,向深处走去。
刚看到不远处的草屋子,忽觉身后有人,回头未见人只感觉衣服被什么东西扯出。他低头看去,双脚不知何时被缠住,几根细的看不见的丝线。
不论傅寒丘怎么挣都挣不开,他再回过头细看,那所谓身后有人不过只是一个稻草人。
眼下也只能等着看捕抓螳螂的黄雀是何人。
“王妃我早说了吧,挖那些坑不够,不会有人傻到看不清地面,还是鱼线好用。”
“还是宴之聪明。”
傅寒丘站在原地被鱼线紧紧勒住双脚动弹不得,不过他底盘稳,不至于摔倒。
一阵铃铛声由极其细微到越来越清晰。
“让我看看逮住谁了……”
“肯定是坏人。”
“是坏人怎么办?”
“捆起来给我们钓鱼吃。”
傅寒丘耳目好,声音在大老远的地方他都听得见。说话声愈来愈近,傅寒丘握紧手中的剑。
宋苑和徐宴之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木棍子,看到傅寒丘后皆是一愣。
傅寒丘也愣神,自己寻了一日的临川王妃就在眼前,还是以这样的情形遇见。
“傅将军?”
徐宴之与宋苑面面相觑,两人又惊又疑。
“怎么还受伤了,城中敌寇还未除尽?”宋苑打量着他:“傅将军怎么会在此处,莫不是那些人跑到山上来了?”
看到他双脚被捆的狼狈样子,宋苑赶紧唤徐宴之给他解开。只见徐宴之手中捏着的铃铛,将铃铛从鱼线中扯下。
傅寒丘感觉双脚一松,一挣便解开了束缚。
徐宴之心疼他的机关匣子,抬眸望向宋苑,明亮的眼瞳中闪着点点泪光:“可,可我这机关只能用一次,我头一次用也没抓着坏人,倒是把傅将军给捆上了,实在对不住。”
宋苑摸摸他的头:“那该如何是好,不如你将这机关匣子的图让傅将军瞧瞧,再教教他,将功补过?”
“也好,末将确实从未见过这等新奇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