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男倡(2 / 2)
那少男忽然呛咳,他伸手去捂住嘴唇,殷红的毒血从指缝中露出来,红白交映,配着这位楚楚可怜的病弱美男,总在撩拨苏晚清的虐待欲望。
苏晚清眯起眼,将手中的小紫放在紫檀木椅的扶手上,它聪慧,窸窸窣窣爬下,顺着宿柳那浅绿色的衣裙上爬,从他领口钻下,一尾蛰在胸口。
宿柳痛得流泪,但又不愿意哭泣示弱,但奇怪的是,小紫蛰了之后,他倒是能从这毒辣辣的痛觉中察觉到快乐。
“我将你们所有人的名字都放在这赌盅里,宿柳,你过来摇今夜的彩头。”
苏晚清笑吟吟,将决定清倌生死的赌盅交给宿柳。
他不愿意,但又被小紫的毒折磨得死去活来,全身血液都在沸腾,五脏六腑为柴,呼吸进去的每一口气都是热炭,烧得他脱水。
“眠花,出来吧。”
苏晚清手中拿着一把比头发丝还要细的银针,她让眠花上前三步。
见他步履迟缓,目光湿漉漉,她便知道他吃了眇蛊,导致双目失明。
“你看不见倒是省去我很多麻烦,我手中有十三根银针,上面淬毒,但没扎对地方跟力道,是没效果的,眠花郎君,你说,要我扎你身上哪一处地方呢?”
苏晚清学武,并没有长指甲,她指腹滑过那一排银针,雪白一片,银光闪闪。
“请贵人刺在我小腿上吧。”
他倒是年纪稍微大点,十七岁,快要挂牌接客。
苏晚清摇头,叫了宿柳到跟前,“宿柳郎君,你请吧。”
宿柳双靥酡红,好似弱柳扶风,他听到一愣,低着脸笑出来声,抬起脸时,他又一副讨好。
“是。”
宿柳举起银针,就要刺下去时,苏晚清打断了他。
“宿柳郎君可要想明白,这力道重了、轻了都是不行的,需要刚刚好。”
她奸诈狡猾,最喜欢挑拨离间,人性本就禁不起考验,苏晚清只要轻轻推一把,他们就会彼此残杀。
宿柳扎下去的那一瞬间,眠花就死了。
盛开到极致的昙花,瞬间开败,枯萎了缩成一团,骨碌掉在泥土地上。
“哎呀,这扎得太轻了,位置也没选好,可惜了他这张好脸,曹芮,他还是清倌吧?”
苏晚清瞧着那一身白皙的皮肉,清瘦但又不单薄,浅白色衣裙下,是微微鼓起的薄肌。
“回贵人的话,这些人保准都是没接过客的,身子骨干净。”
曹冉是风月场的老人,他最知道那些有特殊癖好的老男人喜欢什么。
至于这位戴着面具的贵人,他不敢揣测,但又觉得世上没有什么阴险歹毒的事,她干不出来。
苏晚清连说了好,满意得掀开眠花的衣裙,“不仅面若敷粉,唇若涂朱,这一身的皮也吹弹可破,哪怕死了,也光滑如初。”
她仔细翻看了眠花的手臂,那里有一根似有若无的白色经脉,是男人的处男线。
辨别男人是不是处,办法稀缺,但还有另外一种,就是看男人走路的姿势,越是沉缓,大概率就是已经不是清白身了。
就像曹冉那样。
“的确是个没开过苞的雏,至于你们……”
苏晚清笑笑,指着中间一位涂脂抹粉,极为浓艳的美男。
“据说你是六王爷养在府邸的脔宠,今年多少岁了?”
她笑得像豺狼虎豹。
那群男人都弱不禁风,颤颤巍巍。
“回贵人的话…小郎今年虚岁十四了。”
他年岁最小,眼尾扫上深红眼影,媚眼如丝,浑身都散发出醉人花香。
“脱掉你上衣,让我看看你手腕上的处男线。”
苏晚清不管身后的死别,走到那郎君身边,手搭在他肩膀上。
“脱呀,你们都是出来卖的贱货,遮遮掩掩不过是给客人增添情趣,假若你这一身皮相好过眠花郎君,我可以考虑带你离开。”
他哭红眼,浓密纤长的眼睫毛被打湿,杏眼湿哒哒的,一双纤细的手死死抓着自己腰间的系带。
教坊司男人都穿着裙子,或披散头发,挽素髻,或满头珠翠,光华璀璨。
他一身嫣红,披散的发丝被冷风吹起,挠着他后脖子,酥酥麻麻,像毒蝎子在爬。
“小郎君,你为什么不脱呢,贵族豢养的脔宠大多貌美,生命周期却短暂,过了十五岁就开始走下坡路,瞧瞧,你这漂亮脸蛋,应该有不少色鬼垂涎吧?”
苏晚清掰开他的手指,将他剥掉上衣。
世家子弟都讲究表面的体面高雅,视身体裸露与野人无异,极其厌恶。
单薄的肌肤浮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苏晚清冰冷的手指滑过,就留下一条转瞬即逝的白痕。
小郎君跪在地上,一脸死水,畏惧地看着苏晚清。
“求贵人饶命,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哭得梨花带雨,抓着苏晚清的大腿。
“被玩过的男人可不值钱,教坊司虽然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但是,你可是我寄予厚望的清倌啊,你怎么这么下贱呢?”
苏晚清蹲下身,捏着他的下巴,像逗弄小狗那样,翻看他的哭相,眼睛是漂亮的丹凤眼,风流勾人,眼泪一掉,就美得不行。
“是……曹管事!他叫我去库房拿东西,我才被喝醉酒的客人……”
小郎君见苏晚清在笑,他更加害怕了,笑容是最能唤起亲近感的表情,但,苏晚清嘴里吐出的字叫他害怕。
他本就下贱,连人都算不上,六王爷若是没有被选为和亲质子,他恐怕就要送去给六王爷暖床。
“曹冉,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教坊司里多得是仆从,他们长得丑卖不出去,自然是被呼来喝去的贱命,你怎么能使唤给我赚大钱的郎君呢?”
曹冉本来就紧绷着一根线,磕头如捣蒜,“贵人,他出来这事不吭声,又是一个人住单间,伺候他的小厮也是个死的,日日给他沐浴灌洗,都不知道跟我汇报。”
客人基本上都是男人,他们玩脔宠。
“你已是残花败柳,我这教坊司也不能留着你,不过我看你年纪小,又不是自己瞒着坊主偷吃。这样,我给你个机会,你从堂中出去,在明天这时候,集齐二十个男人,这事就算了。”
苏晚清是不碰男人的,尤其是被玩过的肮脏货色,男人一旦破身,就跟被用过很多次的破抹布没区别。
小郎君哭哭啼啼,“若是我被他们扣着,不让回,贵人能派人接我回教坊司吗?我不想去外面的男倡倌。”
“曼殊今夜有空,她一路跟着你,假若有男人强行留着你,不让你回,曼殊会帮忙的。”
苏晚清温和一笑。
她又吩咐人将那死掉的眠花抬下去,掏空内脏,反复清洗,填入香料,做成一具封在琉璃中的傀儡。
“宿柳,继续丢人名吧,今天的好戏才刚开始,别让我不高兴。 ”
苏晚清坐回自己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