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盛夏前奏曲(终)(1 / 2)
路明非听完,脑袋微微垂了下去。
再没有人说话。
车内静极了,就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倾世的风暴。
小恶魔期待的看着,等待着。
就像是一个手握刀柄的将军,只等待着上主下令,便可去为他抢来整个天下。
这时,少年的左手突然抬了起来。
还不待其有所反应,那手便直接就是将他的头揽了过来,拥进怀里。
路鸣泽似乎又被吓到,但很快就没有挣扎。
于是路明非立即借此机会,高抬起右手,食指呈钻头状便往这个小男孩的头上钻,一边钻一边还一脸小人得志的大笑。
“终于被我逮到了吧哈哈哈,什么巅峰力量,实现愿望,真要有本事,你让芬格尔那老狗还我钱呗,你让我学生卡的欠费消失呗,你自己从我铁钳般的手上摆脱呗!”
但不知为何,怀里这个被钻着头小恶魔的却是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仍其被拥在怀里,就像是一个精致而乖巧的木偶。
路明非见此,还以为是把祂给吓着了,或者弄疼了,于是赶忙便放开手。
这时,这个小恶魔才算有了反应,只见祂缓缓坐直,然后便转过了身去,但抬起两只手来在头上无序地整理了老半天却也没有整理得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最后,他放弃了,任由某几根发丝微微翘着。
只见祂背对着路明非,似乎从小夜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个什么东西,轻轻放到了身前,然后直接伸手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
明明是在疾驰着,此刻却又像是在做着慢动作一般,外面的风景甚至直接便停滞了。
接着祂便缓缓走下了车,全程没有任何言语。
直至车门前祂的背影将要消失,才得以隐约听到一句:
“太狡猾了......哥哥。”
霎时间,路明非突然好似刚从梦中惊醒般的一颤。
回过神来时,驾驶座上的芬格尔仍在骂骂咧咧,而那封暗金色的信件......
则稳稳摆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他看着这封信,莫名良久,直至刚才还贱兮兮的笑容完全消失。
变成一如既往的衰仔模样。
他终究还是伸出手去,将那封信件拿起塞进了裤兜。
“谁是英雄,谁完成愿望,无所谓的吧?我又守护不了谁......”
“也没谁需要我守护。”
“反正总会有奥特曼拯救世界的。”
......
此时,约100多米的高空中 一架贴着红十字标识的医疗直升机正在疾速的飞行着。
但目标却不是任何一家医院,而是距离角斗场约三十公里外的一处湖泊,叶莫特湖。
这也并不是直升机上任何专家,医师的安排,
而是病人的。
直升机上的氛围简直闷得难以呼吸,所有人此刻都端正的站立在距离中心医务床最远的地方,甚至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
因为明明三分钟前都还好好睡在那张床上的病人,凯撒,就在刚刚突然便坐立了起来,然后不可置疑要前往叶莫特湖。
那个湖泊的水在附近是出了名的冰冷且深邃,无论春夏秋冬。
他们也听说了这位加图索家的少年的惨败,毕竟此刻这个话题在卡塞尔学院的一切网络里都传疯了。
而这时候去到那个地方......
他们不能猜想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但也不敢对这个少年提出任何异议。
于是只好悄悄将电话打到了也许能阻止他的人那儿。
并且还报告了一个消息:
“凯撒少爷身上绝对并没有任何可以致使出现昏厥的创伤,作为全纽约最尖端的团队,我们可以保证他的身体依旧健康如常。”
可保证并没有任何用处,问题在于:
你说他没有足矣昏厥的创伤,可事实就是他倒下了啊。
一秒都没有就倒下了。
对此,专家医师们倒也确实就再没有任何话说,真可谓是叫冤不得。
而真正的答案,除了造成这一情况的”凶手“,
或许就只有凯撒他\u003d自己清楚了。
只见他此刻呆坐在床沿,微低着头,金色的发丝不知是否因为深夜的原因显得灰蒙蒙的,松散的垂落在两鬓与额头之间,根本无人能够瞧见他此刻的容颜,那两把猎刀与沙漠之鹰就这样颓然的放在身侧。
他突然觉着......
自己至此的一生都像是个笑话。
什么加图索家的最强天才,什么年轻的皇帝?
曾经所听到过的一切赞美与称号此刻落到他的耳边都如同C4炸开时那般刺耳。
曾经所获得过的一切奖励与荣耀此刻放到他的手里都如同带着刺,长着獠牙的兔子一般诡异而叫人厌恶。
多么可笑啊,就好像一个从小培育的小丑,在马戏团里展示着自己自信的杂技。
大言不惭的觉着这就是力量。
周围观众们的鼓掌,便以为是敬佩。
周围观众们的欢呼,便以为是赞扬。
直至刚才那一刻起,向他们敬礼之时不慎将红鼻子捏落,才得以发现......
自己只是一个笑话。
观众们自然能够认清这是个悲伤的失误,
于是就鼓掌欢呼的更加热烈了。
笑得是那般残忍。
他啊......其实从未昏倒过。
或者应该说是,那个人从未让他昏倒过。
自从那个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天空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瞬间打开了”言灵?镰鼬“的领域,可也正是这一瞬,
还不待其举起手中的银白手枪,他便已然被一股莫名而来的强大压力直接压得躺倒在了地上。
肺部和气管上的压力让他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眼眸就像被缝上一般无法睁开,四肢乃至全身都好似被一块千斤重的铁块所压住。
完全动弹不得。
甚至连指尖都无法微颤分毫。
但他看到了啊,在眼睛被强制闭上之前。
那个无比高大的身影站立在月光之中。
他伸出了一只手来,指向“我”,似乎只要轻轻一握便可将“我”捏死。
他睁开了眼睛,看向“我”,全身立刻便尽数瘫软,好似被压路机碾过。
那才是绝对的力量,真正的力量!
而真正将他击溃的最后一击,却是自己在那一刻,对那股力量所不由得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