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音尘绝（2 / 2）

在她看来，对于执着的父亲来说，这个结局也许称不上太坏。

不一会便有天龙门弟子遵照通玄的吩咐牵来一辆马车，安羽凡帮着秋莹儿将崔建成的尸首搬了上去。

秋莹儿还没有解开心中的疑惑，甚至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她另一个哥哥的坟墓里，所以现在的她对崔建成的死并没有多少悲伤，她脸上的愁容只是为心疼她的母亲。

“你和我走吗？”

待将崔建成的尸首搬至马车上，秋莹儿泪眼盈盈的望着安羽凡问。

安羽凡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他本该和她一起走，但念及尚在昏迷之中的上官云珂，以及两家之间的大仇，他没有言语。

他的犹豫已经告诉了秋莹儿答案，秋莹儿悲伤的脸上难掩失望，但她没有怪他，而是望了一眼远处正被九尾狐照看着的上官云珂，又问：“你会去找我吗？”

会？还是不会？

此刻安羽凡也说不清楚。

两家之间的深仇大恨，虽然他说过已经一笔勾销，但勾销只等于不再寻仇，他们两人今生今世却注定不能再在一起。

可是看着秋莹儿泪眼之中的缱绻柔情，又加方才她为自己而再次毅然做出的大义灭亲之举，安羽凡不忍她再多哪怕一丁点的心痛，于是勉强道：“也许吧！”

“不！我不要也许，我只要你回答会还是不会？”

安羽凡感到十分为难，立在那里苦心焦思，不知如何开口。

秋莹儿见他直眉瞪眼，一言不发，便猜到他说的“也放”定是哄她的话，于是伤心又问：“是不是你心里仍把我当成仇家之女？”

“不！我说过，我们两家的血债已经一笔勾销了。”

“那就是你嫌我是魔族妖女，配不上现在的你了？”

“不！不！”

秋莹儿的步步紧逼直令安羽凡招架不住。

“既然两样都不是，那你为什么不肯回答我？”

“我——”安羽凡有些局蹐不安，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我——我从没有恨过你，也从没有嫌弃过你。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甚至以后永久，我仍然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辞。但我们——我们注定不能再在一起。”

秋莹儿十分失望，她的心甚至比她的父亲被天龙门永远囚禁还要哀痛欲绝。

她泪眼盈盈、呆若木鸡的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道：“我知道了。”

她慢慢转过身，非常依依不舍，她看了一眼坐在马车上将崔建成的尸首紧紧抱在怀里啜泣着的同样伤心欲绝的母亲，而后便向马车前面走去。

刚走两步，突然她又转过身，目光凄婉而又不失坚定的道：“尽管如此，我还是会等着你——永远。”

说罢她快步走到马车前，牵起马嚼子上的缰绳，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四处血海尸山，马车行走起来十分不易，安羽凡静静的望着马车蜿蜒而去，内心忽然生出无尽的失落。

从此音尘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烟。

虽然她说会等他，但他却感觉像是永别。

“阿弥陀佛！”了尘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须知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安羽凡喃喃的重复着这句偈语。

这一念是什么呢？是成见？还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