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一次」（2 / 2）
“完了...完了...”
嘴里不断重复地念叨着这两字，伊依从未有过如此窘迫的样子。
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手上拿着已经破碎，失去光泽的决斗道台。
“...”
携带着她一同飞行的艾莲娜很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但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次任务本应该是她将功补过，挽回自己在魔王面前形象的一次任务。
但她却失败了。
而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
如果她没有停留下来嘲讽而是直接离去的话，大概就不会出现后面的事情。
这样的失态，让艾莲娜的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
“...我们到了。”
“！”
回到自己的大本营，这本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但两人却都面色铁青，就像是犯了错不敢回家的小孩一般，迟迟没有迈出第一步。
也许只过了几秒，也许过了足足几分钟。
最后——艾莲娜迈出了第一步。
“...走吧。”
“...”
她就像是两个犯错的小孩之中年纪较大的那个一样，拉着伊依往前迈步。
吱丫~
如果放在平时，两人应该对门扉启动的声音充耳不闻，但今次这声音再度传来，却让两人觉得无比刺耳。
唰——
如同以往一样，几乎所有魔族都齐聚一堂——就连平时应该迟到几分钟的尤尔都抵达了现场，他们的目光就如同针刺一般扎进她们的身体中，刺痛不已。
“哦呀...”
看到两人模样的瞬间，伊芙利特便依稀地猜到了结果。
但她默不作声，静静的观看这一出好戏。
咕嘟。
生平第一次紧张到干咽了一口口水，艾莲娜感觉自己的喉咙无比的干哑。
但她知道，无论如何也好，她也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因为她们的主人——死亡和恐惧的化身，「魔王」萨尔萨斯，正坐在王座之上俯瞰着她们。
即使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任何动作，但艾莲娜还是感觉到了强大的精神压力。
这让艾莲娜感受到生平从未有过的眩晕感和呕吐感，但她拼命的忍住了这种感觉，开始向王座前进。
脚步非常沉重，就好像身体里被注满了铅一般。
平时总是希望能够更快抵达魔王身边的艾莲娜在此刻却有着完全相反的想法，她迫切的希望这条走廊能够漫长一些，让她能够晚几分钟，让她做足心理准备之后，再直面她敬重的魔王大人。
但，现实不会因为她的意志而改变。
咚。
几乎是整个身体一同瘫软下去，艾莲娜和伊依单膝下跪。
“属、属下...前来复命。”
好不容易才挤出正常的声音，艾莲娜刚才讲话差点破音。
“唔...汇报...情况...”
“...是。”
抵在地面紧握的拳变得更加用力，艾莲娜拼命的思考该如何开口——如何开口承认自己的失败，而在这时——
嘶——
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也就是魔族聚集的地方传来。
不移动头部，只移动自己的眼睛，在看向自己身旁的伊依后——艾莲娜的心肺骤停。
伊依将黯淡无光的决斗道台举起，将其完整地展示给了魔王。
接着——
“我、我...失、失败了...”
即使能够看出伊依已经拼尽全力来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缓，但却还是不能自主的结巴起来，足以可见她此刻受到了多么巨大的精神压力。
虽然这么做可能并没有什么用，但艾莲娜还是决定帮她分担一些责任。
“主要责任...在我。是我...大意了。”
把话讲完后，艾莲娜立刻将头埋的更低——她实在是没有勇气抬起头来。
而在她低头前的一刹那，她的眼角瞥到了蒂亚的动作。
似乎她对于任务的失败颇为震惊。
这是自然的，如果早知道任务会失败，能够预知未来的她根本就不会派她们两人去执行任务。
“...”
不知魔王是在思考该怎么处置两人，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现场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
“抬起...头来...”
“！遵、遵命...”
两人都强迫自己抬起头来，无论如何也好，魔王的命令都必须遵从。
“这次的任务...我不追究...你们...可以离去了...”
“什么...”
“所有人...都离开...”
再次强调自己的命令后，魔王将身体倚靠在王座上，没有再发出其他命令。
无法从他冰冷的面貌下看出任何情绪，就连他是否有因为任务失败而动怒都不得而知，艾莲娜和伊依战战兢兢地随着大部队一同退出了厅堂。
其他魔族在退出厅堂后都很识趣的各奔东西，而还留在此地的就只剩下了四名魔族。
“所以，你们想解释一下吗？”
“有什么好说的，任务失败了，就这么简单。”
“是蒂亚的预言出错了吗？”
“是啊。而且不止是细节上的错误。”
“哼...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尤尔单手扶住自己的下巴，做出了沉思的模样。
“这还是第一次...不，应该说从「暗影魔方」那一次就已经有变故了。”
“会不会是她的技能已经失效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再也不用看她的脸色了呢~”
“谁知道呢。如果不是她特别叮嘱了这次任务不能杀生，我们是不可能失败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人类的总体战力比我们要高出太多太多了。现在惹怒天地会这种体量的集团，对我们的整体计划会有很大的影响。总之——如果真像你们说的，现场的情况和蒂亚预言的情况相差甚远，那这次任务的失败也跟她有着直接的关系。”
“啊啦~那说不定魔王大人清场，就是为了惩戒她呢~”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
四魔的目光怀揣着不同的想法，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在双开门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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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第一次」...对吧。”
在众多魔族离去之后，魔王再度说话。
“没错...是第一次。”
蒂亚的身体发出微微的颤抖，但并不是因为愤怒或害怕之类的负面情绪。
而是因为兴奋。
无法制止的喜悦狂涌进她的心里，让她止不住的颤抖。
“抱歉...失态了。”
“无妨...这的确...是值得...庆幸的事...如果...我的身体...没有丧失...这些功能...我也...会像你一样...”
“萨尔萨斯...”
蒂亚温柔的抱住了被万人敬畏的魔王，在这世上敢这么做的人，大概就只有她。
“这一次...我们...会成功...对吗...”
“是啊...我们会的。”
像是在安慰着他一样，蒂亚悄声说话。
“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