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小修)(2 / 2)
祝仪拖着婚服往前走。
然而没走几步路,前方突然传来老黄门尖细声音,“主子说了,您这位前朝皇后虽只做了半日,但也是尊贵显赫皇后娘娘,主子心好,让您坐一坐前朝皇后凤撵,免得您日后做新朝凤撵没经验。”
祝仪闻声抬头,凤撵已到自己面前,内侍官们神色甚是精彩,对她这位尚未出嫁便已是两朝皇后女人又敬又怕又复杂。
祝仪:“......”
爹,狗比谢年舟真不做人。
——连这种羞辱她法子都能想出来,低级不低级?
幼稚不幼稚?
她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圣母白莲花吗?
祝仪冷笑一声,提亲裙摆上了凤撵,找了个舒服位置闭目而躺,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心理负担。
洛京八月秋风已有了凉意,她还不忘把衣服裹了裹,省得自己着凉吹冷风。
羞辱她?
做梦!
一众内侍官看傻了眼。
“不是让我熟悉凤撵吗?怎么不走了?”
祝仪讽刺问道。
内侍官:“......”
内侍官们当下再不看热闹了,连忙抬起凤撵往前走。
人一旦选择破罐子破摔,就什么都不重要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既然无论如何都逃不过抄家灭族小黑屋结局,那她还挣扎个什么?
吃吧,睡吧,想做什么做什么。
别再因为狗比谢年舟置气。
不值得。
因为担心自己家人,祝仪一年来几乎没睡过好觉,如今彻底躺平,心里也就什么想法都没了,十六人抬凤撵平稳行驶在是街道上,她在凤撵上打着哈欠,摇摇欲睡。
前方谢年舟领兵而行,时不时有亲卫飞马而来,向他报告祝仪最新消息。
“女郎婚服有些宽大,故而走得有些慢。”
“女郎方才向主人方向看了一眼。”
“女郎上了凤撵,情绪很平稳。”
“女郎.....女郎似乎睡着了。”
最后来汇报消息亲兵几乎不敢看谢年舟脸色。
谢年舟凤目陡然轻眯。
秋风打着旋,卷起谢年舟羽穗与猩红披风,谢年舟手指紧紧攥着马缰,几乎将掌心马缰碾为粉末。
亲兵低头垂眸,大气也不敢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年舟终于冷冷出声,“她当真以为我不敢伤她?”
“把她关进掖廷。”
谢年舟纵马而去。
等祝仪醒来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小黑屋。
是,小黑屋,梦境中小黑屋囚禁终于如约而至,她尽管做了心理准备,但依旧很难面对这样事实。
小黑屋只有高高一扇小小窗户,祝仪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案几上摆有饭,但她刚睡醒,不想动,更不想吃,她裹了裹自己身上杯子,继续躺尸。
躺尸时候,她想了很多,想谢年舟,想她,想破闹到也想不明白她与谢年舟怎么就走到了这步田地。
大抵真是狗日剧情不可违逆。
祝仪长长叹了一口气。
外面传来一声铁链被打开铿锵声音。
祝仪懒得抬眉,更懒得看,不用看,她也知道是狗日谢年舟来走狗日小黑屋囚禁剧情了,她拎了拎自己身上穿衣服,她婚服早已被人脱去了,只剩下几件贴身衣裙还留在身上,一看就很方便谢年舟。
事已至此,她也懒得挣扎了,裹了裹杯子,背对门口而睡。
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有人坐在她床榻,微凉掌心落在她肩头,稍稍用力,便将她扳了过来,她懒懒抬眉,正是谢年舟过来了。
大概是为了走小黑屋囚禁强制爱剧情,谢年舟没有穿霜色甲衣,换了一身浅金色箭袖圆领袍,金线绣着团花图案在烛火映照下时明时暗,他脸色也是明明暗暗一片,叫人看不出他心情如何。
“饭菜不可口?”
男人瞟了一眼案几上清粥小菜,手指托起祝仪下巴,“也对,阿姐出身显赫,是一城守将之女,在邺城,是最尊贵贵女,到了洛京,也有林景明与李盛相护,哪里吃过这种粗糙东西?”
“别碰我!”
祝仪一巴掌拍掉谢年舟挑起自己下巴手,然而她刚出手,便被谢年舟攥住了手腕,她刚收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像是在昭示着自己主导权一般,男人挑眉看着她,悠悠一笑轻声揶揄,“阿姐,你不是想做皇后么?而今天下尽归我手,只要你愿意嫁给我,你依旧是尊贵显赫皇后娘娘。”
手腕被攥住,祝仪挣脱不开,气势上便输了半截,“你这个疯子,我怎么可能嫁给你?”
“以前是我瞎了眼,误将豺狼当绵羊,而今我清醒了,再也不会上你当了。”
“上当?阿姐,你我二人到底是谁上了谁当?”
谢年舟攥着祝仪手腕稍稍用力,直将祝仪从床榻上带了起来,而后欺身一压,将她抵在墙壁上。
这个姿势祝仪像极了砧板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因为距离太近,她还能感觉到谢年舟呼吸间气息洒在她脸侧与脖颈,轻轻有些痒,她极为不适也极为抗拒。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用鼻子想都能想到后面是什么,但知道归知道,抗拒归抗拒,她抬手,用另一只没有被谢年舟攥住手腕抵在谢年舟胸膛,“有话好好说,你别过来!”
谢年舟垂眸看着,祝仪抵在自己胸口处手,轻轻笑了起来,“我一直都在与阿姐好好说话,做阿姐喜欢人,阿姐不喜欢我杀人,我便不杀人,阿姐不喜欢我与旁人争执,我便不争执,阿姐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可是结果呢?”
谢年舟伸手攥住祝仪抵在自己胸口处手,稍稍用力,祝仪便被带到他怀里,香软迎了满面,面前人更加惊慌失措,他看着她惊慌失措,声音蓦地转低了,然而凤目却越发深沉,裹挟着疯狂偏执几乎能将眼前人一寸一寸拆吃入腹,“我也想与阿姐好好说话,可是阿姐愿意同我好好说话么?”
“我对阿姐心思世人皆知,可是阿姐又是如何回报我?”
祝仪本来想与谢年舟好好说话,可现在整个人陷在他怀里,听着他把所有错误全部推在她身上,她彻底没了想好好与谢年舟说话掰扯心,她抬头看着谢年舟,直接反唇相讥,“谢年舟,你不必为自己找借口,是你想夺大徽江山,是你想做天下之主,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乱世妖姬,勾得男人为我颠覆江山。”
“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
祝仪冷笑,“我让你放了我你便放了我么?谢年舟,你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疯子!”
“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对你好!”
“若能重来,我必会在初识之日将你一剑刺死!”
谢年舟瞳孔骤然收缩,“阿姐想杀我?”
祝仪脱口而出,“我只后悔当初没能一剑杀了你!”
谢年舟瞬间失声。
房间里空气似乎陷入凝滞。
幽冷月色借着窗户小心翼翼探进来,铺出一层极浅极浅银色,银色摇曳着烛光,将两人身影拉得极长。
想要回答终究没有得到,得到只是一句后悔没杀自己,谢年舟闭了闭眼,最后低低笑了起来。
片刻后,他睁开眼,指腹落在祝仪唇角,俯身在她耳畔低喃,“阿姐后悔,我也后悔。”
“我后悔,为什么要跟阿姐讲道理。”
冰冷吻落在祝仪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