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兵痞儿街头耍横,无赖子命丧黄泉(2)(2 / 2)
一手掐着刘管事的脖儿,一手唰的抽出朴刀,王土旺一声大喝。
“诸位同僚来的正好,某正要带着这起子无君无父的反贼去敲登闻鼓,好叫当今圣上知晓,天子脚下,居然有漕帮反贼代天子牧民!”
一听这话,为首押捕脑袋上的汗唰的流了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心中俨然已经把刘管事骂了个半死。
别说他知晓前因后果,就算啥也不知,这起子抄家灭族的话他也不敢接;
再说了,那登闻鼓是能随随便便敲得吗?
敲登闻鼓之人,无论对错,只要沾上了,一律按扰乱皇城治安下狱,再论其他。
还未站定,这孙子心中就起了去意。
眼神刚有躲闪,王土旺便察觉到他心中退意,急忙上前一步,不顾周遭一把把明晃晃的朴刀,扯住此押捕衣袖,低声喝道。
“这位兄弟,某瞅你这架势,码头应是你辖区,尔等若是草草离去,也难逃巡检司大狱蹲一遭,不若与某一道,敲登闻鼓,上达天听!
即便翻了天,杀身成仁,也好落个忠义之名!”
看着王土旺眼中决然,押捕彻底麻瓜了。
这孙子穿着一身官皮,怎和那江湖舍生求名的短命鬼无二!
“这...这位兄弟,您...您瞧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何来误会?此人欺压某兄弟,对他呼来喝去;
若只是常人便罢了,可这厮乃是漕帮管事,这漕帮乃天下三大帮之一,霸着运河,手下十万之众,实属尾大不掉。
此般势大,又这般行径,某虽不敢断言此等有造反之势,但某身位京城押捕,累受皇恩,只愿把刀子递到朝中大老爷手中,就算为国捐躯又有何妨!”
这!这话是一个押捕能说出来的!这等眼界是一介泼皮能有的!
此刻,码头押捕只想捂住耳朵,扭头躲进自家娘们裤裆里。
不过,他终是不敢躲,也不能躲。
以他的眼界,处理这等问题,除了私了贿赂,也没甚解决方法了。
毕竟放眼古今中外,处理问题不外乎三种方法,一是逃避,二是处理问题,三是处理掉产生问题的人。
他逃无可逃,问题更是处理不了,眼下只能处理掉这产生问题的人了。
而此人不费吹灰之力提着一成年人,半天不见手抖,岂是自己能处理掉的。
“这位兄弟,依小弟看,这刘管事怕是嚣张惯了,俺管着码头,素知那漕帮皆是些憨厚老实的汉子。
此人借着漕帮名声,到处欺压良民,实乃一人之过。
不若这样,让这厮刘管事赔俺们铁牛兄弟一笔,也好叫俺们铁牛兄弟松松气。”
顾不得刘管事当面,这押捕先是把自己瞥了个干干净净,随后很有职业心的将漕帮也瞥了个干净。
闻言,王土旺回头看了眼一言不发,只瞪着牛眼寸步不离自己身后的铁牛。
“铁牛,你怎说?”
“全凭哥哥做主!”
“好,既然兄弟将话都说开了,某便饶他一饶!
五十两,莫说二话!”
说罢,王土旺左手一松,憋的面红耳赤的刘管事顿时摔落在地,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盯着王土旺。
见此情景,王土旺顿时心头火起,还未收回的手一把薅住他的头发。
“尔还不服,来来来,与洒家同去!”
“哎哎哎,兄弟且慢兄弟且慢!”
码头押捕脸上陪着笑,一把抱住王土旺如铁铸般的大手,还不断对那刘管事使眼色。
刘管事其实也只是气不过,心里哪还有半分硬顶心思,当即顺坡下驴,对着王土旺就要磕头。
“兵爷,小的错了,小的这就给您拿钱来。”
“是给俺兄弟赔礼,别瞎咧咧说这等胡话!”
“是是是,给俺们铁牛兄弟赔礼!”
说罢,刘管事起身就要走,却被王土旺一把拦下。
“且叫人去,尔等留这儿!”
见着泼皮还不放人,码头押捕哪里不知道这厮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忙对身旁捕快使了个眼色。
没多大会儿功夫,五张面值十两的银票落到了王土旺的腰包里。
“感谢兄弟秉公执法!”王土旺这才放开刘管事,对着码头押捕一拱手。
“只是这位兄弟,我观你眼熟,好像前些时日才在军巡铺衙门见过!
哦!
对了对了,某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某为了铁牛老舅之事,还舍了兄弟三十两银子,这才容兄弟通融,放了某家老舅,感谢感谢!”
嘴上说着感谢,土哥眼里却没有丝毫谢意,脸上反而竟是威胁冷笑。
见他这副尊荣,这押捕哪里不知道这瘪三意思,当即咬着牙,肉痛的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哆嗦着手,悄无声息的塞到土哥手上。
“这位兄弟,大水冲了龙王庙!
这十两银子算是俺的赔礼了,往兄弟莫要见怪。”
闻言,王土旺手里垫着哗哗响的银钱,只笑着,也不说话。
见状,码头押捕脸色一苦,心肝脾肺脏无一不痛,当即拉着手下四下借了一圈,这才又凑够了一小袋碎银子。
“兄弟,就这些了,俺们也要打点上头,你懂得!”
“懂!懂!”
王土旺点了点头,这才将银钱银票统统塞进怀里,对着码头押捕重重抱拳。
“兄弟高义,山水有相逢,在下理国王氏王土旺,王家巷巷头军巡铺押捕,后会有期!”
说罢,也不管码头押捕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惊骇,领着铁牛转身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