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别离（2 / 2）

小二郎紧紧靠着清如，生怕被落下了。

桂英别扭着，终究是害羞多过于其他，期期艾艾的坐在一边不说话。这里只有一张床 清如再三相邀，她也坚决不肯坐上去，捏着衣角道，“我还没换洗呢，我在这儿坐着就行，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

没换洗意思是身上来红了，不干净，清如便作罢了，只往她那边多加了些炭火。

她和小二郎的行李早就收拾完了，丝毫不担心会被桂英看出什么，毕竟清如和小二郎虽然同情女孩子们，但毕竟还是自己的身家性命更重要。

如此絮叨着，众人各怀心思，竟也过了大半夜。

约莫是快到卯时了，鸡还没叫，天也黑着，牛大家里静悄着，只有主屋这边有了动静。

原本小二郎有一间屋子的，只是自清如来了，他总是混在那边，因此空了下来，昨夜里便宜了牛大二人。

牛大嫂昨夜难眠，此时正是好睡的时候，见牛大已经窸窸窣窣穿戴了，不免有些郁气，“什么时辰了，你闹什么？”

牛大吸着气，他也冷得慌，“你没听见，主屋里头有动静了？怕是二哥二嫂要起身了，你也别闲着，赶紧起来帮忙。”

昨夜里好不容易睡着了，这会儿难起得很，可想到二哥二嫂，牛大嫂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起来，如牛大一般吸着冷气，“小二郎这屋子就该一只烧着炕呢，昨夜冻死我了。”

“行了，别墨迹了，我先过去了。”

牛大穿戴得快，没像以往似的听牛大嫂抱怨。对着他背影啐了一口，牛大嫂也加快了手速，与其磨蹭着穿衣服，还不如穿快点儿忙活起来。

清如一直是浅眠的，要不是想养足了精神，恐怕她昨晚也是不眠的。

小二郎还沉睡着，桂英也呼吸均匀。清如轻轻拍醒他俩，“醒醒，不早了。”

小二郎迷迷瞪瞪的，不过这天是她和清如早就打算好了的，因此也听话的起来穿衣。

桂英睡得有些不安稳，被清如推醒时还有些懵懂，“怎么了？”

“该起床了，我听着像是大嫂那边有响动了。”

桂英一听，也赶忙起身穿衣整理，生怕自己落了人后了。

牛大嫂收拾整齐了，烧了点热水拿去主屋给二哥二嫂吃，二嫂提点道，“给那些人熬点儿棒子粥，吃饱了再上路。”

“哎”，牛大嫂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似的，左忙一下右忙一下，这几个人都能使唤她。

进了灶间，从橱柜里舀出一瓢棒子面，叫了个面向老实的女孩子，“你，过来，别说婶子不疼你们，这勺棒子面可是细面，给你们熬成一锅粥，吃了好上路，今儿可有得走了。”

那老实的女孩子赶忙接过来，其余的都帮着生活做饭，一下子闹开就热闹起来。

牛大嫂叫了柴房里的那些，又招呼了清如，忙里忙外的不清闲。

清如现在已经能够自己走了，不需要拄着拐，只是有点一瘸一瘸的。

二嫂见状，吩咐几个力气大些的都轮流扶着她，这可是她手上最值钱的“货”，可不能坏在半路了。

清如老大不好意思的，心中却更坚定了要就这些女孩子的心思。

牛大这才感觉到不对劲，从队伍里揪出小二郎，“等会儿，你拿着行李干什么呢？”

小二郎矮身一躲，错开牛大的手，“我要跟清如姐姐一起走，她答应我了的。”

“嘿，你小子，问过你老子的意见了吗？”牛大怒不可遏，这小子知不知道这次是去干什么！

小二郎狠狠瞪着他爹，“我不用问，我就知道，我要跟清如姐姐走，我就要跟清如姐姐走。”

牛大一巴掌打在小二郎背上，发出“砰”的一声，好在穿着厚厚的棉花，并不真的疼。

小二郎强忍着，眼角却沁出了泪花，“我不，我就要跟姐姐走，就要跟姐姐走。”

牛大一时恍惚了，有些分不清小二郎喊的是那个“姐姐”，恼羞成怒道，“闭嘴，不许坏事，给我关到家里去。”

牛大嫂却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她装着好人道，“你这人，打孩子做什么，没得叫他伤心，就是跟一段儿又怎么了，这不还有二哥二嫂看顾着吗？小孩儿，走一段儿就累了。”

这话在牛大耳朵里过一圈儿就知道牛大嫂打着什么主意，他气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不行，绝对不行。”

牛大两口子挣扎起来，清如紧紧搂着小二郎，其余人面面相觑。

二哥二嫂烦躁起来，站出来一锤定音，“够了，吵吵嚷嚷的，一个小孩子多什么嘴，直接关屋里去，走，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这可是他们择好的时间，趁着天没亮赶路，就没多少人见着他们的路线，到时候就算要追究也没人追得上。

小二郎一口咬在牛大手上，下了狠力，牛大吃痛将人甩开，清如赶忙将小二郎抱了起来，“大哥这是做什么呢？小二郎这孩子跟我有缘，就让他跟我走吧，过一段时间我再将他好模好样的给你送回来不行吗？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他的。”

牛大怎能依她，在他看来，清如根本没有归路。

正要反驳，二嫂却插了一嘴，“行了，一起跟着去吧，回头来送身契的时候我就给你带回来了。”

牛大心惊肉跳，不敢去问二嫂，转头道，“二哥？”

二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叫你老婆也跟上，到时间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