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联邦溃散2(2 / 2)
副官天马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忽然神态大变,又哭又笑。
“瑞。。。瑞博大人。。。。。”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
瑞博的笑声难听极了,如同葬礼上的哭丧。在万人坑的衬托下,这个满头白发的男人,用声带发泄着情绪,歇斯底里的狂啸。
他在嘲笑曾经的付出,嘲笑过去的梦想。他嘲笑世间万物,更嘲笑自己可悲的人生。
我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呢。。。。。
他是金牛联邦的创始人,是国家宪法的起草官,是新川城的奠基者。
他是期待家庭的男性,是努力维持生活的父亲,是用爱弥补过去的监护人。
他是赛文理查德的挚友,是恒星见证下的契约人,是追寻星辰大海的梦想家。
瑞博兢兢业业的花了三十多年,去寻找人生的意义,寻找奋斗的目标,寻找活下去的理由。
而短短一天之内,支撑瑞博人生的三个支柱:祖国,家庭和未来,被逐一粉碎。
联邦解体,女儿失踪,挚友背叛。
他确实应该大笑,因为德潘一语成谶,整个世界都在和他作对,构成他人生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瑞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突如其来,没有预兆。他曾经尝试挽救,竭尽全力仍一无所获。他也试图改变,可改来改去,命运却从未垂青过半分。
如果一个人活着,就该赋予自己某项“意义”,让自己有个奋斗的目标。那么此时此刻,属于瑞博的“意义”已经全面崩塌,荡然无存。
他已经一无所有,孑然一身,成为真真正正的行尸走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的瑞博,再次出现了幻听,而且挥之不去,近在咫尺。
“权力只会向权力的来源负责,而你,是我最重要肩膀。”这是赛文理查德的声音:“瑞博,要和我一起征服星辰大海嘛?”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这是大哥逍遥的声音:“故乡虽毁,但新川就是我们第二个家。”
“一个人可以被打败,但绝不能被毁灭。”这是李子曰的声音:“瑞博,与你共事,是我的荣幸。”
是啊,一个人可以被现实击败,可以被命运踩在脚下,可以被这该死的世界唾弃、羞辱、蹂躏成渣。
但能毁灭我的,只有我自己。
去尼玛的拉格朗日!
两个月后,瑞博在伊博带再次遇到宿命中的敌人时,他可以坦然面对这一切。
因为,当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也是我最强大的时候。
道德、理想、良知、希望。这些束缚在肉体上的桎梏都已经消失。
无国,无家,无望。
那便是无所畏惧。
瑞博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要亲手为自己画上句号,并迎接这个悲惨故事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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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之下,一段看不见的旋律,正在万人坑旁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
在无尽的黑暗中,不断有“鱼群”出现,方便她去觅食。
旋律瞟了一眼边上的两条“死鱼”,它们在一堆活蹦乱跳的“活鱼”之间,又哭又笑的,格外显眼。
凝聚态没有形体,她并不明白现实世界发生了什么。
她已经在黑暗中徘徊了一千年,自从五年前苏醒后,饥肠辘辘的她就一直在找吃的。而最近的一段时间,丰富的“鱼群”让她的力量大大增强。一些记忆和人格逐渐恢复,也让她开始有了思考。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去?
我是什么?
被困在反物质空间的旋律,还没办法思考“哲学三问”。不过,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重新组织身体,看看大海外面的样子。
嗯。。。其中一条死鱼。。。好像有些眼熟。。。。。
好饿。。。。。还是先填饱肚子。。。。
两枚黑白相间的电子,在时间和空间组成的坐标轴上交错递进,形成一条条镜面对称正弦波。
浩瀚的宇宙里,不同的正弦波彼此碰撞,有一些互相远离,相行渐远。有一些则持平行,若即若离。还有一些粉身碎骨,然后逐渐融合。
这两枚电子名为“命运”,他们每一刹那都能在宇宙中穿越十的八十次方。在宏观世界里,它们如此渺小,又无处不在。在微观世界,它们又像两枚永不停止的齿轮。在世界的正负两极,无意识的,缠绕着数不清的弦力单元。
这其中,有那么两条毫不相干的正弦波,被概率云和量子海驱赶着,从世界的两个方向上,慢慢聚拢。
一鲸落,万物生。
两个月后,一声凄惨的啼哭将在鲸鱼座诞生。
它没有躯体,没有温度,无法被看见,不能被触摸。
只有不断被拨动的命运琴弦,在量子海洋的混沌错愕中,谱写一首不属于任何人的长歌。
一首鲸落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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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本书是群像,为了戏剧性强化了某些个体,但并非英雄史观。无论逃离安东塔斯,议会风波还是水晶之夜,《鲸落悲歌》从头到尾都是由个体选择上升到群体选择,然后推动整个历史。)
(本段很虐,但我写的飞起。这一幕参考了莎士比亚的《麦克白》和《剑风传奇》里的蚀刻之夜,对主角全方位无死角的多重打击,将人类的脆弱刻画的淋漓尽致。这么做并非为了虐而虐,他有完整的铺垫,情绪调动,和逻辑动机。通俗的说,没有道德的人,才不会被道德绑架。同样,丢掉全部的“人”,才能够从零开始,凤凰涅盘。)
(不吹不黑,全番茄的星际网文里,也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写的。)
(本书也是达到百万字了,作为拉格朗日社区规模最大的同人作品,我应该会在本幕结束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