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深渊彼岸4(2 / 2)
每当他解开一个结,就会发现有更多的死结在等着他。而顺着其中一条线去寻找源头,不久之后,便会迷失在密密麻麻的绳索迷宫中。
真是要命,这咋解开嘛?
真正的三级系统比这个要复杂的多。
“简单来说,这个结构的复杂之处在于‘升变’。我们把这里的绳索假设成蛋白质结构,那么一条直线就是蛋白质一级结构。两条线组成的面,就是蛋白质二级结构。而三条线组成的三维立体,就是蛋白质的三级结构。蛋白质每增加一层结构,其复杂程度就会指数级上升。各位,哪怕是最简单的单细胞生物,里面的蛋白质结构也难如登天。在我眼中,这个高尔丁死结,就像一个细胞,看着小,里面却是一个巨大的世界。”一个相对年轻的学者提出了他的看法。
“须弥芥子,璀璨星河。”边上一个普世牧首双手合十道:“从璀璨哲学的角度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人类理解的上限呢?古代赛丽斯有句名言,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出自:《庄子.天下》)
另一个穿着西服的政治家摇头道:“这是唯心主义。人的理解能力,总是会随着时间,认知和工具的变化而变化。既然我们是这个世界演化的产物,自然也能对这个世界的规则和逻辑做出自己的反馈。以眼前这个‘死结难题’来说。‘难题’本身的‘难’字,不也是一种人类对客观存在的反馈嘛?能够感知到这一切,我觉得除了能证明我们的存在,更能反应出现实的复杂性。”
我超你们在聊什么啊?
话题越来越哲学,断桥听的脑子都要烧掉了。
不过断桥也不是没有收获。
除了大量的知识,少年忽然觉得,最开始说话那个年轻的学者,有些眼熟。
越看越眼熟,他好像。。。。。好像。。。。
好像年轻的髦能行者啊。
“请问。。。。您认识髦能行者大师嘛?”断桥好奇的问。
“髦能行者?那是谁?”学者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说,赫尔蒙大师,伏龙芝学院的院长。”
年轻学者的眼中立刻有了光芒。
“哦,你是说家父啊!”他兴奋的问:“父亲已经成为院长了吗?请替我转告他,我一直在这里解题,试图破解零号超算的秘密。另外请告诉我的母亲摇光大人,就说儿子现在很忙,暂时不回家了。”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呢?是回不去嘛?”断桥忽然有一股悸动,他有些难过,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是啊。。。。我为什么不回家呢。。。。。父亲。。。母亲 。。。。”
下一秒,年轻学者面部扭曲,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他的身体一阵闪烁后,再次恢复原型,开始一轮又一轮的辩论。
断桥对此已不再惊讶。
看着自己那本应化为枯骨的“师叔”,此刻正挥舞着数字构成的躯体,兴致勃勃的和众人讨论。
眼前的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是数字构成的。
一串串的字符,一条条数据流。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
我。。。这是死了吗?
这是断桥第一次开始思考自身的存在,自我怀疑产生的思维闭环,让他的数据身体出现裂痕。
就在这幅躯体即将崩解之时,一股强烈的尿意,又让他产生了欲望。
嗯?我在想什么?我要尿尿。。。我要尿尿!!!!!!
数据流再次恢复,断桥急不可耐,他只想着赶快解决眼前的问题,然后找个卫生间好好“释放”一把。
但这次的难题着实让断桥头疼。它是真的难,少年尝试了数次,都没有解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实在是等烦了,磅礴的尿意让他几乎发疯。
在又一次的“科学论坛”里,几位学者从天文学讨论到社科,然后又讨论到生物学。断桥原本没心情,但是他们的一句话引起了少年的注意。
还是髦能行者的儿子,他对众人说道:“我们可以借鉴一种交叉学科的探索的方式。在人类的微观生物学里,有一种方式是将微观问题宏观化。举个例子,比如在观察某些基因的具体作用时,可以从个体的宏观差异来分析。同样的,对于高尔丁死结,我们是否可以在更高的维度里,找到类似的结构。。。。。。”
断桥并没有继续听下去,他只听到“基因”两词。
一瞬间,各种已有的知识反复交叉,数亿个神经节的突出在模拟电路中疯狂运转。
他忽然有了一个灵感。
断桥没有继续大佬们的论坛,他走到那个高尔丁死结之前,缓缓抬起右手。
“哎,小友你要干嘛?”
“那是历史遗迹,别!”
论坛里的深渊学士们,立刻就察觉断桥要使用龙语,他们随即就陷入恐慌中。
但已经来不及了。
“奥卡姆剃刀,箜!”
随着一声撕裂,断桥毫不犹豫,手起刀落。奥卡姆剃刀沿着高尔丁死结,从上至下瞬间切开,在红色空间内爆出一团团炸开的纤维。
“这不就解开了。”
断桥从地上找到两段没有打结的绳索碎片,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捡起来晃了晃。
这。。。。这就是答案?
他的灵感依然来自于古典时代。在断桥听到基因两字之时,他忽然想起来古老的“人类基因图谱计划”。这个计划说起来非常离谱,当时人类还处于比内燃机水平,聚变发动机还没点亮。他们想要靠着一堆原始的电子管计算机,来破译dna三十亿个碱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