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黄粱一梦(1 / 2)
柔和的春风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轻轻的吹过树梢,吹进低矮的农家小院。东屋里年轻妇人,粉香处弱态伶仃的坐在床榻前垂泪,旁边上了年轻的妇人在一帮劝哄着,床上睡着一位八九岁大脸色苍白瘦弱的孩子。
轰一声响,春雷伴着闪电响彻天际,西屋里,十五六岁的少女,生就了一副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的好颜色,怕雷声惊醒榻上五六岁的女娃,用手轻轻抚拍着。雷声歇,孩子翻了个身睡熟了去。少女凝眉看了许久,起身踏上屋里高脚凳,把白玉般修长的天鹅颈伸进了早就挂好的白绫里,两脚一蹬,椅子倒地……
木星澜坐在低矮的窗子前,望着这连续下了几天也不见要停下的雨幕,无声叹气。怎么坐个电梯就穿了呢!下班进入电梯,电梯故障下坠,她也坠入了无边的黑暗。再一睁开眼,就到了这穷山僻壤的地方,还是个历史上没有过的叫雍朝的古代。
低矮的三间用各种各样的砖头和着泥土堆砌而成的屋子,就是她的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身边的亲人有一位爱哭的美妇人吴氏,肌肤白净,柳叶眉樱桃嘴,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头上一根头饰也无,但也难掩她出色的容貌,这就是原主的亲娘,现在也成了她娘。醒过来的这几天,娘亲一进她房间要不就是掉眼泪,要不就是眼睛已经红得像兔子一样。让她这个在后世练就一副铁石心肠的人都很不落忍,无奈只能再三保证,她不会再寻死……
没错,原主就是一根白绫给吊死的,现在脖子还一片青紫,喉咙也还疼得很。向来奉行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木星澜,对于原主的行为嗤之以鼻。但反过来一想,父亲莫名其妙死了,原本在府城还算富贵的家没了,还把所有的家当典当了还债,才能保住一家人不被卖的下场。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姑娘,突逢变故,心志稍微弱些的还真有可能想不开。
母亲娘家,原本就只有一位老秀才的父亲,早些年也不在了,只能带着他们辗转几天,回到了父亲的祖籍长安里,从原来的锦衣玉食,住进了这要啥没啥的茅草屋,每天顶着族人或怜悯,或嘲讽,或不解的目光,向来骄傲的木家大小姐,回来半个月就已经处于随时崩溃的边缘。
而原来和她定亲的徐家,遣派了大管家,从府城追到长安里来,把她的亲给退了,这才是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想着和她一起长大的未婚夫徐千凌,和以前两人相处的温暖时光,心就痛得抽搐。她想不通,就算徐伯父伯母嫌弃她现在的处境,那徐哥哥怎么可以也嫌弃她,怎么可以同意退婚,那以往的诺言都是假的不成?没有了婚约,她难道就一辈子待在村子里,当一辈子村妇吗?越想就越钻牛角尖,半夜就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己年仅十五岁花骨朵一样的生命。
收拾了这几天自己脑海里零零星星的记忆,木星澜长叹一声,然后翻了个白眼,准备再好好睡一觉,看能不能回到她的席梦思床上去的时候,门口一个小萝卜头探头探脑的,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
看见木星澜看到她了,眼睛一亮,一阵风的跑进来,两只手一举,雪白的手帕上躺着两颗腌制的梅子,用稚嫩的嗓音说:“长姐,这是我今天在我留下来的那套衣服里找到的梅子,我知道你吃药肯定很苦,所以给你拿了两颗来,还有四颗全部给哥哥了。”
看着像献宝一样托举着两颗梅子,满眼期待和讨好的小女孩,木星澜心里有些酸软,这是原主的妹妹木星语,今年六岁,她还有个自打出生就体弱多病的弟弟木雁声,今年十岁,再有就是吴氏的奶娘黄嬷嬷。
家财散尽,吴氏和木星澜商量着把原来伺候的人也都放出去,不放不行,养不起。黄嬷嬷是吴氏的奶嬷嬷,没有后人和家室,无处可去,再说这么多年,也真放心不下自己这个看着长大又软包的主子,就跟着一起来了长安里。
想着这一家子软弱的软弱,老的老小的小,木星澜心里万般不是滋味。算了,来都来了,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穿梭千年的血缘至亲,怎么地她也得护上一护,不然就貌美软弱的娘亲和需要长年吃药的弟弟,再加上这一个现在虽然小,却已然是一个漂亮的小萝莉的妹妹,就算有父亲之前给族里买的祭田的情分在,宗族也庇护不了他们太久,何况目前生存就是一个大问题,这几天天,每天喝着刮嗓子的粗粮粥,让对美食非常有追求的木星澜嫌弃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