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做温室里的花（2 / 2）

他与祁淼一同坐在操作台前，是离她最近的距离，面前皆是他看不懂是何用处的按钮和手柄，坐在身边的女孩操作行云流水，面对凶残又恐怖的虫族面容依旧，却从内而外地散发出一股气场。自如从容，不为外物所动。

她是发着光的，是掌管生杀予夺的神明，令人心生敬畏，不敢轻言亵渎。

他深知如果没有祁淼，就不会有现在的沈清河。

如果祁淼不曾给他救赎，沈清河估计会任由自己的身体和心皆在无限黑暗中坠落，不知道最终会坠落到哪里，可能会回到那个潮湿逼仄暗无天日的小巷，可能自己会又变回沈弃。

又可能，自己会在前几天的虫族袭击中，在演讲台上，身躯被虫子残忍地撕裂、碾碎，在痛苦和难堪中绝望地死去。

那位在小巷中把一众混混打趴下的小姑娘，那位在战场上如鱼得水的战士，绝不会想永远地站在杭亭身后，总是被大家称以“上将副官”。

她似如火的骄阳，理应该让所有人都记住她的姓名。

“如果这次的仪式中有她，我会请来议长亲自为她授勋，让维罗修斯帝国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的优秀。”沈清河留下这一句话后，拂袖而去。

杭亭并不关心他去哪儿了，望着自己那迟迟未递交上去的申请沉思。

距离上一次的统一授勋的确才没过多久，他没理由现在就递交。

而申请名单的第一行，杭亭犹豫很久，删删改改，直到现在仍是空出来的，等待着那个最合适的名字填上去。

或许他同样也在为小姑娘感到不甘心。

祁淼会有更耀眼的未来，而不是因为Beta的身份屈尊于此，做他的小小副官。她会站在自己的前方，会站在自己的身边，而不是在上将的身后。

或许……沈清河说得对。

杭亭不想再欺骗自己下去，纵使前方道阻且长，艰险万分，他会一直陪在祁淼的身边，做她最坚韧的后盾，最锋利的剑刃，这就够了。

这样就足够了。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等到再睁开眸子之时，眼中已然满是坚定，毅然决然将“祁淼”这两个字放到名单的榜首。

……

杭亭关掉花洒，擦干身体走出浴室，在吹干头发之后，他躺到了自己的床上，这还是他一周之内第一次睡柔软的大床。

在三个小时之后，他将起床给小姑娘做甜甜的椰奶布丁，随后又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杭亭合上眼，几乎是瞬间，就已经入睡。

他没有忘记自己一直以来的睡前祈祷。

希望能梦到祁淼，虽然他很少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