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见意【三】（2 / 2）

周围的景象突然开始扭曲。杭清穹发现自己的视角在迅速缩小，周围的建筑物似乎变得更大了。它们开始了颤抖，以极快的速度被拆除又被重建。

最后，这座城市被荒废了。杭清穹看着周围的建筑开始快速地衰败，城墙也开始坍塌，成了杭清穹最初看到这座城市的模样。

它被淹没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

“不管是什么东西，总有一天会‘老去’的，不是么？世间万物，都逃不过时间。”杭清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片巨大的广场上，于是他说道。

这座城市，肯定在听。

“你猜猜，我活了多久了？”

终于，一个声音出现在了杭清穹的面前。

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杭清穹的视野内。他站在距离杭清穹身前大约三丈的地方，看上去像是一个男人，身材还有些许瘦弱。但杭清穹看不清他的脸，因为男人的脸一直在变幻，时而是婴儿的模样，时而又是老人的模样。

他的体型似乎也在发生改变，只是相较于面容来说，他的身材改变速度很快。

“我想应该很久很久了吧。一万年？”杭清穹随口报出了一个数字。

“呵呵，一万年？”男人笑了一声，他的声音也不断地发生着变化，在他笑的时候还是老人的声音，但在反问的时候已经成了青年的声音，“对我来说，一万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杭清穹挑了挑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就算他真的知道了这座城市存在了多久又有什么好处？

“你们人类，是无法理解那会是一段多么，悠长的时间。”男人缓缓地朝杭清穹这边走过来，“你们的一生，在我眼里，就只是短短的一刹那罢了。而我，是这个世间唯一的存在。”

“唯一的存在？这个说法听上去有点自大狂妄。”杭清穹直言道。

“自大狂妄？如果你活了那么久，也会这么想的。这并非自大狂妄，只是这么久了，我都没能找到一个陪伴我的存在。无论是人也好，是神也好，迟早都会死的，都会消失的。可只有我，一直一直都在这里。”男人轻轻地笑了起来，周围的建筑物突然又开始变化，时间在倒退。

“你想要什么？”杭清穹瞥了一眼周围的建筑物，“让我来到这里，你想要什么？之前你还派个怪物来杀我，可惜它死了，你是不是很生气？”

男人的笑容突然一滞。他看了杭清穹一会儿，语气低沉：“你是怎么杀了它的？明明我恢复了它的伤势，可它还是死了。我能够感觉到它的身体很健康。但它不再醒来。”

“因为它真正地死了。让它死亡的不是时间，而是有什么东西夺走了它的生命。”杭清穹回答道。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无法理解杭清穹的意思，于是摇了摇头：“没关系，这不重要。只要你来代替它的位置就好。献上你的时间，献上你的一切，我将赐予你永垂不朽的生命。”

“永垂不朽？”杭清穹被这四个字逗笑了，“这世上当真有不朽？若是真有不朽，这不朽便是万物追求的终极目标吗？”

“我倒是有个词更适合你。叫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