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索尔斯(2 / 2)
许朝歌起身走过去将索尔斯搀扶起来,索尔斯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反抗,两人离开人群慢慢踱回到了F4车厢。
他安排索尔斯半躺在床上,把手中的英文纸条在索尔斯面前展开,上面以陈述肯定的语气写着:“1930年你在这趟火车上。”
“No……No。”索尔斯嘴唇嗫嚅着,神情有些瑟缩不复刚才的坚毅,他努力把头偏过一边不去面对许朝歌的逼视。
一张又张照片被许朝歌依次拿起放在了索尔斯面前,照片当中的是紫色鸢尾花十二案和如今三起复刻凶杀案中惨遭毒手的受害者。
每一位受害者都有两张截然不同的照片。第一张是他们曾经日常生活的剪影,第二张则是他们被残忍杀害的血腥现场。
比起摄像技术尚不发达的1930年,对比冲击力最强烈的是如今的六张彩色照片:
蒲公英花海中长发女孩满脸幸福地从背后抱着男友——赤裸红砖墙上被钉死的光头尸体;
阖家秋游的烘焙师微笑着正把蛋糕分切给三个小孩——大厅灯盏上空洞眼眶下的血泪特写;
拄着拐杖的老人温柔地伸出右手在广场上喂食白鸽——莫斯科河的冰水中浮沉着的独臂男尸。
这些人从此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了踪影,谁还会记得他们曾经有过的喜怒哀乐?
记得他们曾经活过?
“作为现在这列火车上当年唯一的亲历者,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时隔七十多年还要接受邀请上车,但我想你应该会是凶手目标的前几位。”许朝歌撕下一张白纸写道,“帮帮他们,想想你自己。”
索尔斯犹豫了片刻,伸出枯瘦如柴的右手接过那些照片仔细端详了很久。
面对手中的照片他的眼睛眨得很快,视线闪烁飘忽,焦点没有在任何一处停留。
但最终索尔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似乎某种东西和刚才面对恐惧时一样,再度支撑起了他行将入木的身躯,让他坚定贯彻了自己的意志。
那沓照片被他扔回到许朝歌怀里,索尔斯慢慢摸索着躺下来,转过身去面对车厢墙壁,不再理会床边半蹲着的许朝歌。
收起照片,许朝歌把纸条撕碎后揉成团扔出车外,他起身看了一眼面对墙壁闭目假寐的索尔斯,走出F4车厢轻轻关上了门。
“索尔斯有某种倚仗能够确定自己并不在凶手的目标名单前列。也许他认为这一次的凶手会连当年的杀戮顺序一起复刻。”
其实许朝歌从一开始就没指望靠着几张照片就能撬开索尔斯的口,他只是旁敲侧击地试探,以此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他知道那一股支撑着索尔斯直面恐惧与漠视生死的力量是什么,那是足够与昂热的刻骨仇恨并驾齐驱的东西——是万物生而有之的贪婪、足以焚山煮海的欲望。
对许朝歌而言,现在他大概还有三天时间,凶手的血统不超过A级的话,以他的实力只要凶手敢行动,三十秒之内自己必定能放倒对方。
但列车一旦行驶到贝加尔湖路段,这起事件还没有解决,等到据说能够压制龙族血统的尼伯龙根笼罩下来,那才是真正的棘手。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哪怕三天之内没有找到凶手,时间一到设定的死线,许朝歌会将其余七人全部制伏交给秘党执行部,从而强行结束这场狼人杀游戏。
他从来不怕死人,但他不想再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