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瘟疫之灾(1 / 2)
白素贞道:“官人,我才刚怀孕,哪里就那么娇贵了?让小青过来帮着我就是了。”说完又对陈知府和众掌柜道:“大人,诸位前辈,如论医术之道,素贞自知远不如各位前辈的妙手精深。然素贞不才,自小学医之余也曾习武,体魄较寻常人更为强健,且素贞年轻,自当替前辈们多分担些。素贞如遇疑惑不懂之处,自当向各位前辈请教。就由白素贞来照看重症病患,让官人许宣留在保安堂继续接诊吧。”
众人听了,心里都不由得对白素贞肃然起敬,只好随她。
陈知府也道:“如此,只好辛苦白娘子和许大夫了。”许宣只得道:“我夫妇自当尽力,还望同行们多多交流,尽早找出治疗此次瘟疫的良方才好。”
众掌柜忙道:“自当同心协力!”
大家计议既定,各自散去忙碌不提。
之后,保安堂和各药铺及官府按照会上所议,各自忙碌。白素贞带着小青辗转于几个重症病区之内,日日忙到深夜,为了避免来回奔波,也防走动传染,姐妹俩大部分时候也住在重症区,一早一晚姐妹俩轮流守护。陈知府也派了些衙役帮忙照看,打打下手,做些煎药打扫之类的杂事。许宣则在保安堂内继续接诊病患,也是忙的不可开交。白福和几个兄弟便分班两处照料着。
如此惶惶了近一月,情况依然没有好转。各药店一边救治病者,一边研究治病良方。一个月中,每天都有人死于瘟疫,死亡人数越来越多,甚至有药店伙计因为帮忙诊治病人而染病身亡,有两个药店掌柜也染了病。
白素贞与许宣眼看着一个个患者在自己面前倒下,染病的人也越来越多,不禁忧心如焚。一时苏州城里人心惶惶,谣言纷起。
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这瘟疫是金人故意传过来的。前年八月份,两位太上皇的灵柩刚刚从金地运回临安,一路上经过了多少地方?想想太上皇他们在金地十几年了,死都死了好几年了,早不放晚不放,偏偏前年放回来了,这瘟疫没准就是那时带回来藏在哪里,如今不小心暴露出来了,又赶上春发才爆发。也有人说,是喝了不洁净的水而致的。甚或有人说,因为当权者无道,忠奸不分,瘟疫是天神播下凡间惩罚无道的…….自然,这些谣言都是老百姓私下悄悄议论的。
这一个月里,城里有钱的达官贵人,没患病的都携带家眷逃走了。已经患病的也有想逃到其他地方去寻医问药的,不想到了外地,医家一看,连连摆手避之不及,那些人只好又回到苏州医治。再到后来,附近的城镇都知道了苏州在流行瘟疫,碰见苏州来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甚至有个别地方的人直接轰人,一些店铺也对苏州来的人闭门谢客。苏州人一时都无处可去了,只能留在城里。
面对这些情况,陈知府和安济会的众医家掌柜们都焦头烂额,每日里忙的不可开交,瘟疫却丝毫不见好转。白素贞决定去外面看看,她想弄清楚瘟疫到底来源于何处,为何传染如此之快之多?为何患病的人明明都单独安置了,还有那么多人被传染?她跟许宣和小青交代了一下,骑着马带着斗笠独自一人出门去了。这几天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加上瘟疫横行,外面的行人很少。第一日,她骑马沿着城东缓缓走到城西,第二日,又沿着城南走到城北。
经过两日走访,她发现:苏州城的很多坟地都集中在河流上游,很多染病身亡的病人被匆匆埋在那里。看着雨水一注一滴地落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新坟头上,她若有所思地往回走。走到里北城门不远的地方,突然见路边草丛里似乎躺着一个人,她心里一咯噔,莫非有患者死了被扔在这里?这岂不是会传染给过路之人?想到这里,她立即下马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男子面朝下倒在地上,浑身上下滚了不少泥巴,已被雨水淋透,但湿漉漉的背上,似乎还有血迹。她费力地翻过那人,只见那人前面也与后背一样,泥泞中夹杂着血迹,似乎受了刀伤,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白素贞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仿佛还有一丝气息,又摸了摸脉搏,发现这人还没死。
医者的天性让她不容多想便将那人扶起来架上马背。想了想,她又在路边采了些足有一米多长的艾草,用茅草简单编织一番,盖在那人身上。如此既能遮些雨,又能掩人耳目。收拾好,才牵着马回去了。此时天已暗了,阴雨天本就灰蒙蒙的,加上暮色,路上行人很少,一路上都没有人留意到她马背上背了个人。
回到家,白素贞径直把马牵进后门。马棚在后院,一向骑马回来从后门进,因此也没人留意。见白福正在后院忙碌着,忙喊过白福,白福远远地见马背上一堆草,边走过来边纳闷道:“白姐姐,怎么不骑着马,驮这些草回来?让兄弟们几个去割草料便是。”走近仔细一看,只见草下藏着一个人。心知有事,忙不动声色地帮忙把马上的人扶进里屋的一间空房里。许宣和小青在里面看她带了个人回来,都赶过来看。白素贞这才把路上发现这个人的经过简单讲了一下,让白福去烧水给他清洗,换上干净衣服。
不一时,白福收拾好了,过来叫白素贞和许宣。夫妻俩赶过去,白福道:“许官人,白姐姐,这人还有救吗?他身上可到处都是伤。”许宣揭开那人的衣服,果见那人肩上、胸前、腿上好几处刀伤尚在渗着血水。除了新鲜的刀伤,还有好几条纵横交错的旧疤痕。许宣把他翻过身,看到后背也是一样的情况。
许宣看了看娘子,又伸手为那人搭脉,道:“他不仅受了重伤,还感染了瘟疫,且感染颇深,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白素贞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咱们就尽力治吧,救死扶伤原是我医家的本分。只是,他身上这些伤,甚是可疑,大家不要声张才好。以后就由白福照顾他,我们悄悄地为他医治,一切等他醒过来再说。”白福答应道:“是,我等必定守口如瓶,免得给保安堂招来是非。”许宣立即开了一些内服外用之药让白福去准备。
一时,白福拿来了外用之药,许宣一边帮那人处理伤口,一边道:“以娘子看,这人会是什么人?”小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顺口道:“依我看,像是行军打仗之人,小时候我见过我爹爹和他一起的那些叔叔们身上就经常是这样,一个伤疤接着一个伤疤”。许宣诧异道:“哦?青儿的爹爹也是军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