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心软(2 / 2)
“你始终这样,求人却不拿出求人应有的态度,我有什么好处?”
他也还像从前那样,执着于讨要些什么。
沈青萝摇摇头,她还能拿什么去换?她虽然已不在乎这副躯壳,却不愿违背自己的内心。苏渊窥见她眼中的不愿,面色沉了下来,正欲起身起来,她及时抓住他的手腕。
他脚步停滞,回头看她。
沈青萝收敛起不愿,露出一个近似嘲讽的笑,将他拽回来,微仰起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随即迅速离开。
苏渊面不改色,怕她掉下去,单手撑在她的后背,“向来是旁人求我,你却一次次打破特例,我不愿勉强你。”
他扶她在椅子上坐好,仍准备离开,沈青萝唯恐他对沈青松不利,握住他的手不放,眼中隐忍而倔强。
苏渊回头对上她的眸子,二人僵持片刻,终究是他轻叹一声,回到她身侧,一手搭在书桌,另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你的身子我唾手可得,难道你还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你的心。”
她的心?
沈青萝垂下眸子,掩盖住眼中厌恶的情绪。他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她怎么可能会对他上心,如果这只是短暂的一场噩梦,他对她那样也就罢了,出去后也就忘了,可这场噩梦无法预知尽头,她有可能会耗在这里一辈子。
察觉她的迟疑,他放狠话,“我不舍得为难你,左右那个恶人是我,我这就去剁了沈青松的手脚,以恨的方式进到你的心里也不是不可。”
刚走出两步远,沈青萝跳下椅子,光脚追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苏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你这是做什么,松开。”
沈青萝摇摇头,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坚持不松手。
苏渊捏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的手掰开,转过身面对她,“不喜欢我,抱着我做什么?”
她摇摇头。沈青松不能动,他在这个故事中至关重要。
沈青萝回到书桌前提笔写道:“我会把心给你。”
苏渊面色颇为为难,“可我听说,有的人一辈子也不会爱上另一个人,我知道你恨我,你该如何把这么深的仇恨转换成爱?”
她也不知道,可眼下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离开,以苏渊的性子,他说到做到,出了这道门,沈青松很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我会尽力,给我些时日。”她在另一侧写道。
苏渊终于有所松懈,单手揽过她的腰到他面前,“你的诚意。”
暗示已经很明显了,沈青萝侧身将手中的笔放到砚台,双手攀上他的后颈将他拉下来,唇送上去,像亲吻爱人一般,极尽温情地亲吻他。
他喜欢这样,她就配合他演下去。
苏渊一动未动,任她动作,他在考验她的耐心,她又何尝不在挑战他的忍耐力,唇上软软的触感像是最可口的糕点,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咬过去,却堪堪稳住定力,将她从他身上扯开,“到此为止。”
见他面色有所缓和,沈青萝重新提笔写道:“我要见他。”
写完后,露出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状,以近似祈求的目光看着他。
苏渊心软,准备叫人,却被她拽住手腕,她再次落笔写道:“我要去他住的地方看他。”
他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悦,似乎在嫌她要求过分,朝床榻一侧去,沈青萝以为他不会答应,谁料他却取过披肩为她披上,牵过她的手往外走去。
出了院子,沈青萝看清外面的全貌,院子大门的牌匾上挂着水天阁三个字,居于湖中,跨过石桥,才是将军府。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他们已到了另一处院子,这院子名叫凯旋阁,院内比她所在的那处岛上院落热闹许多,也更为宽阔,卧房都有好几排,丫鬟来去匆匆,瞧见苏渊时便点头致意。
沈青萝侧头,方意识到他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萧衍的那张面皮。
苏渊没做停留,直接带她走到一处卧房,沈青松坐在窗边的矮榻上,双眼蒙着一道摆布,一嬷嬷在喂他用膳。
“去把御医请来。”苏渊对门口待命的丫鬟道,小丫鬟领命小跑着出去。
沈青萝自进屋目光便没从沈青松身上离开过,他身上穿着华贵的锦缎,远好于当初在丞相府,桌子上的膳食不亚于前几日的宫宴,唯有那双眼睛上的白布突兀了些。
不稍片刻,御医匆匆赶来,沈青萝瞧了一眼,正是那位曾为她看诊的太医,这么快就过来,想来这位太医应是一直住在将军府。
“王太医,过去给小少爷看看。”苏渊对御医吩咐道。
那御医不敢怠慢,三两步上前,摘下沈青松眼睛上的布条,许是已经习惯了,沈青松倒也不哭不闹。
沈青萝凑上前去,他的双眼一片红肿,眼睛微闭着,似是不愿睁开。
“小少爷,把眼睛睁开。”一旁的嬷嬷安抚道。
闻声,沈青松才睁开眼睛,那双如棋子般乌黑的眸子本该灵动,此时却无神,仿佛是一对摆设。
御医对着沈青松的双眼瞧了瞧,以银针试探穴位,琢磨了好一阵方才收回手,转身对苏渊道:“回将军,用内服和外敷的药双管齐下试试效果,最快半个月或可重见光明。”
苏渊点点头,示意他退下。
沈青萝听见重见光明四个字后,心中的担忧消减几分,却也没能全然放下心。她只看了沈青松一眼,并没有碰到他,他眼睛看不见,她又说不出话,并非是叙旧良机,见他无碍,她已然知足了。
在沈青松察觉前,沈青萝出了卧房,苏渊就跟在身后,“难得相见,怎么不多留一会?”
沈青萝心中嗤笑,却并未表现出来,以她和沈青松二人的眼下的身体状况,纵然多停留片刻又如何,连最基本的问候都无法实现。更何况她并非真正的沈青萝,对沈青松只有怜悯和人设上的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