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重山（2 / 2）

林孤闻言面色微动，接话道：“大人说的莫不是先侯李广？”

“你知道他。”

“西凉地界，谁人不知先侯之名，当年凶族举国南下，援军不至，雁门关岌岌可危，先侯为护百姓，以三万兵马生生拖住了凶族二十万大军整整五日，最终力战而死，北洲百姓这二十年的太平日子都是先侯用命换来的。”

林孤的语气极为平淡，但所说的事情却足以影响北冥文的情绪，一句援军未至背后牵扯了太多的迷雾，当年胤天主力为何会与凶族主力擦肩而过，从而让雁门关以一万人对上了凶族二十万大军，这一直是个迷。

“先侯的确是人族脊梁，值得每一个人缅怀。”北冥文感慨道。

林孤闻言心知时机已到，朗声道：“平定凶族，统一人族是先侯毕生心愿，壮志未酬，先侯已去，在下曾为先侯作词一首，大人如此推崇先侯，能否指点一二？”

马车中的北冥文沉默了很长时间，隔着车帘看着不远处的年轻人，勾唇道：“来人，笔墨伺候。”

林孤接过纸笔，写下了一首词。

墨迹未干的宣纸被一名甲士送进了车中，长久的沉默之后传来了北冥文的声音。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这词……”北冥文面色动容，盯着纸上的寥寥数语，只觉一种壮志难酬的忧愤之情扑面而来。

他是知晓当年李广被害内情之人，虽然至今依然无法查出当年布局的幕后黑手，但此人必定是朝堂上位高权重之人。

这首《小重山》是林孤非常喜欢的一首词，在那段名为南宋的历史中， 岳飞率领岳家军连续收复大片国土，却在以秦桧为首的主和派阻挠下屡屡将大好形势付之东流。

这首词表达了岳飞内心的极度郁闷，对投降派猖獗的极度愤慨，身为朝臣又极无可奈何的种种复杂心情。

《小重山》虽然不及另外一首《满江红》出名，却与李广壮志未酬被奸人所害的心境极为吻合。

《小重山》乃千古名篇，情真意切，林孤借此词其实是在替李广表达他的愤慨，他不怕北冥文不动容，车厢中传来北冥文微颤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林孤。”

“可是世家子弟？”

“大人说笑了，世家子弟怎会跋山涉水，独往神都。”

一卷红纸自车厢中飞出，林孤稳稳接住，看了一眼，勾唇一笑。

“这首词就当你还我的救命之恩，你手中是上元节牡丹园洛神宴的请柬，希望我们有再会之日。”

马车移动，太子车架很快消失在林孤的眼中，看着手中请柬，林孤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