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最后的议和（2 / 2）

看着地下挖好的地洞，刘铁塔不禁嗤笑。他突然有个不错的主意。接下来，张至聪和他最爱的金子，就被塞进他挖好的地洞里。

刘铁塔仔细地把外面的土回填好，并铺好方砖。打量了一番现场，刘铁塔对自己的佳作，显得很满意。随即，他打开窗户，鱼跃而出，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六扇门的捕快和张府上下所有人，怎么也找不到张至聪大人。他凭空不见了？后来，这也成了京城三大谜案之一。

同时，禁军三大营里，一个黑衣人潜了进来，听到一片鼾声。将士们实在太困了。毕竟，白天打了一整天的麻将，谁也熬不住了。

在一座营帐里，杨世盛正在熟睡。他正梦见今天打的那把清一色，赢得简直太帅了，喑杠、明杠加自摸。

突然间，他觉得脖子上好凉。迷迷糊糊中，杨世盛用手去摸了摸脖子，好像是冰冷的钢刀，他摸到了一把刀。

这直接把他吓醒了。睁开朦胧睡眼，杨世盛好像看见，一个黑影就在自己床头。

“别吱声！我问，你答。惊动了别人，就剁了你的头。”

“大侠饶命，我什么都说。”汗水从杨世盛身上各个毛孔里冒了出来。

“高俅睡在哪里？”

“高俅大人？哦不。高俅老贼前天已偷偷潜逃了。陛下刚派襄城伯李国桢，来接任他的位置。”

“真的假的？”

“大侠，我这时候哪里敢骗您？”

黑衣人迟疑了片刻，一拳就把杨世盛打晕过去。潜入军营的这名黑衣人正是冯鸿。过了一会，冯鸿如法炮制，又问了另一名禁军将领，所答之话和杨世盛无异。

冯鸿暗忖：“坏了，我一时没盯紧，让高俅这狗贼跑了。天下这么大，该如何去找他。这下没法和恩师交差了。”他郁闷地轻叹了一口气，也消失在夜幕中。

在皇宫中，一个五十岁多的老人站在黑暗之中，痴痴看着御马监的门。这里，他太熟悉了。而如今，御马监的主人早已换人了。现任主人东厂提督王海绵就睡在里面。

此时已深夜，风高月黑，正是杀人的好时间。

坐在门口打瞌睡的两名少监，几乎是同时感到天旋地转，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老人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他又走了出来，手里提着滴血的匕首，走到门口的时候，用少监的衣服擦了擦匕首。老人杀人的手法一向是干净利落。

他再次打量曾经住过的地方，满眼都是落寞，随即便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宫中太监们才发现东厂提督王海绵永远说不了话。因为他的喉咙在昨天晚上，被人割断了。床单上到处都是凝固的血块。

东厂提督王海绵大人家财万贯，还没来得及花，就嗝屁了。一时间，太监、少监们人心惶惶，都以为是宫中闹鬼了。

是那些冤死的游魂来向王海绵索命了。

第二天，李自成的大军终于兵临城下了。在北京城外负责守护京都的还有禁军三大营。然而，襄城伯李国桢率领着各禁军将领，跪倒在大将刘宗敏面前。

城外一炮未响，一箭未发。三大营全部投降了李自成，同时还向起义军，献上大量的火炮、火枪。负责制造火器的工部就在京都。这里有的是火炮和火枪。

这也许是朱由检最后的机会。三大营的兵力并不算少。京都城头上，到处都是林立的火炮，进口的十八门红夷大炮也在其中。

而且京都内粮食储备充足。有官员曾向朱由检报告，京都里的粮食足足可以支撑三个多月。

特别是京都的城墙，与别处不同，又高又厚又坚固。

皇太极设计弄死袁崇焕后，四次派大军从蓟镇入侵。每一次入侵好像是来旅游一般，攻城拔寨，势如破竹。唯独不敢进攻京都。

因为这座大城实在是难以攻下。李自成同样也不敢冒然攻城。他望着这座雄伟的都市，觉得劝降才是上策，强攻不划算，必定是损兵折将。

于是，起义军派已投降的太监杜勋等人，与城守太监曹化淳、王德化协商，用绳索吊进城里与朱由检谈判。

皇宫里的朱由检并没有拒绝，也是派出亲信太监，多次与李自成谈判。这是朱由检的缓兵之计，他心里还是希望，各地的勤王部队能够陆续赶到。

然而，在兵临城下之前，朱由检至少又犯了两个大错。

第一，不该将三大营的主力放在城外。这是唯一可依赖的守城主力。如果让三大营进城，士兵们有坚城利炮可依赖，大概还敢与起义军一战。

让三大营在城外与李自成大军决战，这几乎是不可能执行的任务。谁的命不是命？结果是立刻投降，连人带炮，拱手送敌。

第二，没有重赏守城的士兵。不知道此时的朱由检有没有想起开封之战。李自成的大军是开封守军的十几倍，然而三攻开封而不得。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周王朱恭枵的慷慨。

朱由检的私房钱——内帑还不少。而且皇宫中有各种金子、宝玉制成的藏品，名人书画，各国贡品，还有数不尽的金制的御用品。两百多年来，天下的奇珍异宝大多收藏于此。此外，朱由检手中还有几百万亩的皇庄。

事已至此，这些东西还留着干什么？早早变卖筹备军饷才是上策。然而，朱由检并不肯！相反，朱由检还养着十万宦官和万余名宫女。

近百万宗室，十万宦官，呵，朱家天子就喜欢厚养闲人。怪不得一直拖欠军饷。

特别是宫中的一万多名宫女，反正朱由检也用不了那么多，不如赏给肯守城、敢打仗的将士，再加上重赏一波白银，说不定还能激励起将士死守之心。

如果学一学开封的周王朱恭枵，京都至少应该可以坚守三个多月吧，直到粮尽的那天。

或许，结果还是一样。又或许，日久生变，李自成的内部好像也不是铁板一块。

但在最后的宝贵时光里，朱由检的工作主要还是开会，毫无意义的开会。

百官依然沉默无声。廷议，逐渐成了朱由检开骂的独角戏。

此外，朱由检天天让太监们到各城头观望，看看各路勤王兵马来了没有。很遗憾，这次真的没有了。幸好，城外的李自成还是忍着性子，继续和朱由检派去的太监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