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沈阳、辽阳之战(1 / 2)
在同意熊廷弼辞职后,大夏皇帝开始谋划新人选。新的辽东经略最好是符合两个条件,一个是指挥过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有过实战经验;另一个是在辽东担任过重要职务,熟悉辽东情况。
有四个人选进入朝廷的人事议题。张鹤鸣,任贵州巡抚时平定过苗乱;崔景荣,杨应龙造反时担任过播州之战的监军,任宁夏巡抚时平定过银定之乱。但这两人都没有在辽东任职过。
另外两个人选便是熊廷弼推荐的文球、袁应泰。文球,现任蓟辽总督,以蓟镇军务为主,协助辽东经略,兼理蓟镇、辽东镇的粮饷等后勤保障工作;袁应泰,接替丁优去职的周永春,刚升为辽东巡抚。
但这两个人都没有过指挥大军团作战的经验。
最后,君臣们商议的结果是任袁应泰为辽东经略,任薛国用为辽东巡抚,任张铨为辽东巡按。新的辽地班子搭成了。
第六仗,沈阳、辽阳之战。努尔哈赤发动沈、辽之战前有两个背景:一是万历四十八年二月二十九日,以战败被俘的宰赛为要挟,大金与内喀尔喀五部结盟了;二是熊廷弼第一次经略辽东时,大金清除了沈阳、辽阳外围的多处军事据点。
泰昌元年九月,得知朱常洛病逝,努尔哈赤觉得战机已到,开始整顿军务,筹备进攻沈、辽。天启元年二月二十八,大金帝国召开重要军事会议,进行部署。
努尔哈赤在会上作了重要讲话,“大夏君王重臣,皆昏聩,行奸宄悖乱之事,民有怨言而不能上达。诸位贝勒大臣须勤务政事,严明法制,体恤诸申平民之劳苦,才是国民劳逸之事、军旅得失之计”。
在这次讲话中,努尔哈赤做出判断,认为辽东人心不在大夏这边,且大夏皇帝、兵部尚书、辽东经略、辽东巡抚、辽东巡按全部换人,正是多事之秋,辽东局势大有可为。
开战前,双方兵力对比:大夏在辽东账面上的兵力有26万,实际大概有20万,其中沈阳地区驻军约7万,辽阳地区约11万。大金兵力大约在10万人左右。
但是大夏士兵的士气普遍不高,逃兵现象偶尔发生。 “又曰戍兵逃亡,便谓南兵脆弱,终不堪用,尝呼逃者审问其由者,言非怯懦畏敌,亦非劳苦思归,只缘拨属诸将,南北人情不通,非礼役使,横加捶辱,众情愤愤,遂加溃散。”
天启元年三月初十,努尔哈赤率领大军向沈阳进军。此时,总兵官贺世贤、尤世功坐镇沈阳,袁应泰、张铨坐镇辽阳。
三月十二日清晨,大金部队在沈阳东七里外扎营。沈阳主将贺世贤以勇猛着称,脾气暴躁,是为数不多敢主动攻击大金部队的猛将,且还屡获战功。
努尔哈赤很清楚贺世贤的暴脾气,决定诱敌出城。当天晚上,大金数十名骑兵到沈阳城侦察,贺世贤大怒,命家丁出击。正如贺世贤所料,大金侦察骑兵溃逃,还被贺世贤家丁斩首四个。
城头上,总兵贺世贤看着大金八旗军的表现,心里是非常地不屑一顾,与众将说道:“奴易与。”
十三日清晨,嗜酒如命的贺世贤一大早就灌下去几瓶二锅头。
努尔哈赤故伎重演,又派百余名骑兵前去城门前侦察。贺世贤本就鲁莽、轻敌,借着酒兴,大喊一声,“尽敌而返”,就率领最精锐的一千多名家丁出城了。大金的侦察部队诈败,诱其深入。
贺世贤贪功,本来是想挫一挫八旗军锐气,结果反而中了埋伏。虽然伏兵四起,但贺世贤的家丁确实是英勇善战,面对数倍之敌,阵形不乱。在家丁的拼死掩护下,贺世贤硬生生地杀出了重围,只是身上中了数箭,扎的就跟刺猬一样。
城中,另一名将领尤世功听闻贺世贤危急,兄弟情深,也贸然领兵出城相救。结果,双双陷入重围。贺世贤的战马被射死,只能徒步而行,且退且战,但终是不能全身而退。
贺世贤临死前还挥舞铁鞭,杀了数人垫背,确实不负辽东第一猛将之名。但其勇猛有余,智力堪忧。在开战的第一天上午,沈阳城外,两名主将贺世贤、尤世功两人双双战死。
沈阳守军一看贺世贤、尤世功两名主将都死了,心凉了一大半,军心大乱。贺世贤手下一名叫何世延的参将,贪图荣华富贵,干脆献城降敌。
大金八旗军从西门一拥而入,守城战变成了巷战。八旗军入城后,沈阳数万守军士气崩溃,东、南、北三门前后打开,士兵们开始逃跑,仅有夏国卿、张纲、段展、陈柏等少数人依然组织巷战。
半天之内,屯兵七万的沈阳城就这么遗憾地失守了。
沈阳失守后,城外逃兵漫山遍野,流言四起,有人说主将贺世贤投降了大金,有人说贺世贤已战亡,也有人说贺世贤已杀出重围,但为自己的鲁莽懊悔不已,坠崖自杀。
实际上投降大金的是贺世贤手下参将何世延,并非贺世贤。“尤世功引兵至西门,欲救世贤。兵皆溃,亦力战而死。同时有参将何世延者降奴,遂讹为世贤。”
在大金八旗军围攻沈阳之时,袁应泰从辽阳派出两批援军。川浙总兵陈策率领第一批援军已到达浑河,但探子回报,说沈阳已经失守。
听到这个消息,陈策本来打算回师辽阳,但川军将领周敦吉、秦邦屏等人求战心切,对他说了一句,“我辈不能救沈,在此三年何为”。
川军将领们以为陈策怯懦,和浙军将领争吵起来。大敌在即,内部先闹起矛盾,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其实陈策主张退回辽阳是对的。此时,沈阳刚败,士气低迷,靠援军收复沈阳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事情坏就坏在双方并没有心平气和地沟通,从开始的口角之争,变成意气之争。
川军将领们的话深深刺痛了陈策的心。他所领的浙军前身便是大名鼎鼎的戚家军。其副总兵戚金是戚继光的侄子。总兵陈策也是一名勇将,怎么能在川军面前示弱,便下令就地扎营,等待第二批援军到达后,一起夺回沈阳。
名义上,陈策是川浙总兵,是这支队伍的总指挥,但部队里其实是分成两派,各带各的兵,相当于一个牌子,两套人马。
川、浙两派人马闹出矛盾后,互相赌气,故意离着很远的距离,各自分开扎营,其中川军渡浑河结营于北,浙军结营于浑河南。
很快,沈阳城里的努尔哈赤得到消息,得知浑河有大量援军,决定率领大军,出城歼灭大夏部队有生力量。对进攻方而言,野战比攻城战好大得多。
首当其冲的是晖河北的川军。可这仗一开打,直接把努尔哈赤的老脸全丢光了。按理说,两方兵力悬殊,川军数千人,八旗军三万多,又是骑兵对步兵,应该是轻而易举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