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美人落泪(2 / 2)
如今这块黑曜玉便摆在自己眼前,但是这还不够。
萧衍没有再去展开那些无用的语言攻势,他将人直接打横抱起,往内室而去。
林时安突然升空果真被吓到了,便是如他整个人一般没有安全感,紧紧抓住面前人的衣衫,连指甲都泛着白。
随着越往里走,他也终于反应过来,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明明他一开始只是想着能威胁这人讨些便宜,如今怕是要把自己整个人都赔进去了。
萧衍将人轻轻放在床边,又复去脱人的鞋袜。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便受苛待的原因,林时安长得并不算高,甚至在萧衍面前显得有些小鸟依人,脚背单薄,骨架纤细,腰身盈盈一握,再配上一双桃花目,愈发显得有些有勾人之态。
两人今日皆一身黑衣,衣物交缠之间,便也如同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
萧衍盯着身前人的脸,手指描摹着他的眉型,又慢慢的移动到嘴唇,再也不动。
“时安,不生气了好不好?”
林时安现在的脑袋早已成了浆糊,眼睛里映衬着喜欢人的脸,声音又极具蛊惑之意,像是在诱他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慢半拍的他还是点了点头,因为心底的小人告诉他,他不想让这张脸上露出任何不安的深情。
而萧衍看着他如此傻楞,没觉得好笑,只第一次意识到他好像有些懂了,懂了这些日子里对方所作所为到底是出自什么感情。
时安太缺乏安全感了,于他而言,萧衍或许是救赎,后来是想要而又得不到的毒药,再后来这毒药深入心扉,他觉得自己没救了,所以让自己堕落,毅然决然的走向了一丝光亮也无的他,只因他便是这样一个倔强的人,保护壳的后面是他早已快消失殆尽的血肉。
“时安,与我彻底在一起吧,萧衍孜然一身太久了,他可以予你无人可及的权势,只求在你能在这未央宫、他的身边偏安一隅,再不离开。”
林时安不是第一次听到萧衍说这番话,可是这一次他终于可以确定自己不是一厢情愿,那日保和殿上那人独坐高台,他看见的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是那背后肆意生长的寂寥,所以他那日便发誓要走到那人身边的位置,无论对方需不需要,他想。
目光缠绵,虽无言,却具明,万千时光流逝,仿若只余道不清的情。
那日林时安终究还是没能走出未央宫那道门,任由那无边谣言满天飞,不惧便不管。
天光大亮,已是第二日。
林时安睁开眼便是萧衍的凌乱的黑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痒痒的却很有安全感,没有丢下他不走,昨日说的那些话也都是真的。
很快环在他腰间的手动了动,是萧衍醒了。
这偌大的龙床之上,第一次添了人,让萧衍只觉得分外满足,甚至还不知足的又把人抱紧了些。
“时安,你有字吗?”
林时安摇了摇头,他虽已及冠,但是姜氏故意打压,便是连这些年的功课也是他自己寻的老师,因为并不算正经师徒,故并未为他取字,只林时安这般叫着。
萧衍慢慢捋着他的青丝,对永宁侯府的厌恶又多了几分,虽然他很高兴,对于林时安,自己的存在独一无二,但是那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接受别人去肆意欺辱他,这些人还是早些除掉的好,谢家想必已经快按捺不住了,该让怀慈再去烧一把火。
“那我与时安还真是相像,我亦无表字。”
林时安一些惊讶,萧衍乃皇子之身,如今又是天下之主,未有表字实在稀奇。
“我就知道你会这般表情,你凑过来,我与你细细道来。”
林时安实在有些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挪动身体稍微靠了过去。
低沉沙哑的声音很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中,“当然是因为……我与时安乃是天定的缘分啊。”
被耍了的林时安当即便忍不住用手狠狠掐了某人腰间的软肉。
萧衍皮糙肉厚倒是不怕疼,只是有点太痒了,赶紧束缚住了作乱的双手,紧紧的握在胸前。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与你好好说还不行嘛……”
在外面紧紧盯着,担心公子的无恙听着越发肆意的打闹笑声,只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错付了。
怀慈一张老脸倒是笑褶子都挤在了一起,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便是连陛下这般的人都遭不住情之一字,不过这也好,也总算是与这世俗有了些许羁绊,若是真的再如之前那般,怕是入了地府,他都不知该如何和先帝交代。
林时安回到林府的途中便听说了昨日琼林宴上林疏寒为他特地准备的大喜。
大街小巷上皆是那首专为抨击他为染指权利不惜与皇帝苟合所作的“名诗”。
龙池赐酒敞云屏,云雨巫山露华浓。
保和殿下黄金榜,落魄林郎作探花。
林时安听了不知该夸一句这诗作的好,还是这人想的秒,以为通过这世俗之论便能让他知难而退?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古往今来这世间多少奸佞叛国之臣,难不成他们也会在这些无畏嘲笑中低下头颅吗,不,他们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