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罄竹难书(2 / 2)
鬼斧淡然一笑:\我要回去了,不然我党主会怪罪我的。\
陆浮生愣住了,随即有点疑惑:\就要走了吗?你不再在这里呆几天吗?\
鬼斧笑着摇头:\不了,党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他一向阴晴不定。\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今日来的人确实不是叶王,而是叶王的儿子。\
听闻,陆浮生眼中闪过黯淡之色。但随后便被一抹释怀所代替,\我倒是也没有想到,这个叶王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能舍弃。叶王老谋深算,想必知道这本是个陷阱,但他依然舍得让叶小王深陷这陷阱。\
“你不必同情他,再怎么说这叶小王也是他的儿子。不到生死关头,这些事都没有论定。”
“鬼斧大哥说的有道理,此事本是不想让叶小王入局,但既然如此,我须得和他细细相商。”
“此事也不是不行,但这叶小王毕竟是叶王的亲儿子。还是提防着他些好。”
“多谢鬼斧大哥特意来此提醒我这一番。”
这陆浮生一语中的,知道他为此特意赶来。竟然有一丝不自在,“我只是还你一分恩情罢了,那日若不是你拦下。估计我会死在你那夫人的剑下。”
“若是我不拦着,送命倒是不会,只不过难免重伤。”说罢,他大声笑了起来。
鬼斧见此,似乎也发出了低笑声。
他起身想送他,鬼斧却制止了。\你留在这里吧!不用管我。免得惹人注意。\
陆浮生拗不过他,只能作罢,但还是嘱咐道:\拜别鬼斧大哥。\
鬼斧轻功极好,瞬间功夫便没了一丝踪影。
陆浮生总是觉得鬼斧这个人和看起来不一样,所说他外表令人畏惧。可是他的心思细腻,心肠也是好的。而且这个人虽然不像那些阴谋诡计之辈,喜欢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也会用各种方法保护身边亲近之人,让其安全幸福。
有时候陆浮生会想,可能鬼斧本身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经历,所以才有着这样的心肠。
“陆公子,刚刚这是在和谁说话?”
凌钏一早便听到了动静,在这里恭候了多时。但是为了不让陆浮生怀疑自己的目的,才特意这么问。
“倒也没什么,是一位友人。”
凌钏点点头,装作似懂非懂的样子。
她想到父亲曾经交代过她的事,一定要跟着卫云筝。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得到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皓孑剑法。但是陆浮生总是在不该在的时候出现,挡住了她的路。
那一次刺杀慕晁琮的时候,她被一个人所救。那人不过也是为了除掉陆浮生,其实此事并没有什么损失。
至少对于她来说,她和此人并没有什么交情,以她的狠心程度来讲。杀他轻而易举,但她却要找一个借口,是自己的恩人派她来杀陆浮生的。她只有这么想,才会觉得安心一些。或许最好是,借助别人的手,杀掉他。这样自己的良心更过得去。
“凌姑娘,夜已深,不如早点休息。”
“你说的是,我这便去。”她逃似的转身离开。原来做一些昧着自己良心的事,真的会心虚。
刚刚那人和陆浮生说的话,她都已经听见了,并且一字不落的记在了心里。此时她只需要挑起叶南絮和陆浮生的战争便可。这样既可以借用叶南絮之手,除掉陆浮生。也可以让叶南絮失去自己的王权。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朝堂动荡,待到拿到剑谱。便可与父亲杀入朝堂,杀得片甲不留,也好祭奠母亲亡灵。她自小最爱母亲,躺在她怀中,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那时候她的父亲和母亲还是最平常不过的百姓,父亲大人没有野心,而自己也没有那么冷血。
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官员, 看上了母亲的花容月貌。非要强行将她带走,父亲当然不肯,拼死抵抗。
一人哪能敌得过那么多的侍卫,父亲被打的直吐鲜血。娘亲为了他们父女二人,便跟着那人走了。父亲哭的不成人样,她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悲泣的一面。奈何他爬也爬不起来,父亲只能在那冰凉的地上躺着。
可谁知自此便是天人永别,母亲受不得屈辱。与那贼人同归于尽了。她也好奇,一个女子怎么做到呢?
后来她在父亲酒后说的话才得知,母亲不仅忠烈,而且是个有头脑的女子。他先稳住他,在他放下疑心的时候。她用长簪插入他的喉管,可那人太过于卑鄙。还是没有成功杀了他。母亲见此,没了办法。报仇的利器变成了结束她生命的武器。
所以她恨朝廷中人,恨不得将他们全部碎尸万段。说来也巧,那时候当官的人,就是慕侯府的慕声。他竟然将此事压了下来,没有人知道此事。更不要说有人为她一家伸冤了,而那个狗贼还好好的活着。
自此父亲就像变了个人,他前去逍遥派拜师。每日练功就要练到半夜,时间久了,她也受到了影响。年近七岁的她便开始习武。那时候逍遥派的人都喜欢嘲笑她,但终究她是由天分的。
她酷爱水磨竹节鞭,相传那大唐名将尉迟敬德便使用的这种鞭法。她便成了逍遥派唯一一个用鞭做武器的人。时间长了,她自创的鞭法,门中无一人能近身。甚至还有人向她求教。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人能掌握其中精髓。
与其说是不能掌握,不如说没有人能像她一般杀伐决断。她心中的恨意全部融入这鞭法之中。
她哪里能将此事放下,她哪里能忘记这个人。那个人叫做于怀仲,是当朝正二品官员。他活的太过滋润,似乎忘了他手上沾着的血。
不过她知道,他的死期不远了。慕声死了,这是好事。接下来就是那个狗贼了。
其实还好,她能接近陆浮生,这样她便少走了许多弯路。
而此时陆浮生躺在床上望着帐顶,眼神有些迷离。
他也很想知道凌钏为何突然出现在那,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适合去问她。这一路走来,她确实帮过不少忙。也付出了自己的心血,堂而皇之的问她,这显然会令人寒心。
而他的脑海里似乎隐约存在一丝记忆碎片,但很微弱,只是零星的一些片段,并不完整。他似乎记得在刺杀慕晁琮之时,她假死逃脱。后来消失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可是有人将她带走的?那么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