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荀国灾后景色（1 / 2）

三日后，寒非出现在一户农家院子中。

院中一位妇人正用石杵将洗好的野菜捣烂，准备与磨粉的粗糠混合，制成野菜疙瘩。

身旁还有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娃娃，面黄肌瘦的，站也站不稳，正坐在地上揪自己的小鸡鸡玩。

此时，院门推开，进来一位面色黝黑的汉子，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

妇人看了他一眼，道：“又没有借到？”

汉子一把抓起盛水的大碗，咕噜咕噜喝了一气，才一抹嘴角道：“这群狗娘养的，说是去年的佃租没交全，不肯减免，如今春耕在即，还不肯赊粮种，这分明是要把人往死里逼！真惹急了，没了活路，老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山落草去得了！”

汉子越说越气，可最后一句却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旁边的小孩呀呀学语，跟着喊：“落草，落草……”

妇人赶忙嘘声制止：“你可别胡说！这话要让人听见，揭发了出去，看不剐了你的皮！”

汉子坐在一旁生着闷气，嘴里嘀咕着：“午后还得去！这次要把佃户都联合起来，一起去借……”

突然声音止住了，男子才发现屋外门口站着两人，一个素衣少年，一个头发半白的老汉，不是他爹又是谁。

汉子张了张嘴巴，噗通跪在地上，喊了一声：“爹……”

父子团圆，自然是悲喜交集。

寒非提醒道：“进屋说话，别叫人撞见。”

老汉才忍住泪目，率先进了屋内，汉子随即跟入，妇人也丢下活计，抱起孩子进了屋。

这种场景寒非已经历多次，亲人相见大多是抱头痛哭，一顿死去活来，长吁短叹。

不过寒非没给他们矫情的时间，进屋后便直接吩咐收拾衣物行李，吃食都可以不要（主要也是没有），把衣物被褥、锅碗瓢盆带上即可，然后用念力一把将诸人送入宝塔法宝内。

随后便化作一阵风，赶往下一家。

战乱、灾荒、暴动，要说不死人是不可能的。

像这户三口之家，也是逃难辗转近半年才返回家中，仗着汉子还有把力气，靠着春后新生野菜才勉强活了下来，算是极幸运的。

可好容易回到家中，地主家却不肯赊粮、赊种，百般刁难。

已有不少粮农被逼得卖妻卖女，更有不少早就饿死在逃荒路上的。

寒非一路寻来，见到的凄楚景象数不胜数。

大多农田都未耕种，打听了才知道，原来许多地主家早前都因为战乱，又逢灾荒，早早就去往郡里避难去了。

即便有留下的，也是紧闭院门，雇佣好手护院。

如今许多佃农逃荒归来，却是无粮可借，无种可播！

春耕不开种，地主家再熬两年都不成问题，佃农却只能等死。

而要说官府的赈济呢，去年的秋税都没收全呢，哪有那些个菩萨衙门还倒贴灾民粮食？

乡下的景象是如此，城镇中的风景也好不到哪去。

曾经车水马龙的街镇，如今百业凋敝，街上歪歪斜斜地躺着一片片流民，有不少头插草标。

这才不到一年时间，完全两个世界的景象。

寒非带着几人，沿街寻人，眉头紧锁。

至于有被迫卖了身的，寒非可不管买主是谁，都是直接进门寻人，确认了身份，不由分说，便直接带走了。

还有敢阻挠的？不少讨打吗！

这其中便有两户不识好歹的豪绅，仗着护院人多武功高，围住寒非势要将其就地打杀。

却正触了寒非的霉头，只是凌空画了个符头，隐隐引动的鬼神之力就把对方吓得屁滚尿流，当即磕头讨饶。

寒非也算大度，没有动手杀人，只是罚了其家中的存盐，砸了粮仓让灾民哄抢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