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新计划新粮种（1 / 2）

听到苏钰要送自己新茶，陆稼轩几乎下意识地就要答应，就在要冲口而出的瞬间，脑子里响起祖父的话“你这看到新奇之物就想收拢过来的性子该改改了”，立刻清醒了过来，赶紧改口。“好呃好意我心领了，这茶得来不易，我尝尝就罢了。”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改口，不过苏钰也没勉强他，笑道：“也罢，这个也就是吃个新鲜，我把方子给你，你想吃了让人在家做。”说着就叫霍明阳去拿刚才记好的方子。

“这如何使得？”陆稼轩连连摆手，“这制茶方子各家都是保密的，我如何收得？断乎使不得。”

“哎哟，我本来还想跟你讨个人情，你这般拒绝我倒不好开口了。”苏钰很遗憾，脸上也带出来了点沮丧。

陆稼轩一听，赶紧改口：“姨娘想问何事，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看了眼霍明阳递过来的方子，坚决不伸手接，给霍明端使眼色，让他把妹妹带走。

苏钰让他把方子拿着，两个人推让了好几下，终于霍明端把方子叠好塞进陆稼轩怀里，不让他再往外掏。

当着霍明阳的面，陆稼轩不好意思跟霍明端拉扯，只好收了方子，恭敬地行礼谢过苏钰，退到一旁坐下。

苏钰这才开口：“你们庄子上有没有善种菜的佃户？我想着种麦要等个把两个月才能下种，明年四五月才有收成，收益太低了些，不如种些晚青豆，萝卜白菜之类的，只要两三个月就有收成，也不耽误明年春耕。”

“我家庄子上种菜的好手有几个，不过没有种过晚青豆，等我回去问问，有懂行的一定送两个人过来。”陆稼轩大包大揽，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这个时节吃的青豆已经是种得很迟的了，再迟这节气不知道能不能种得出青豆来。

苏钰也知道这时节种青豆有点不合时宜，她也不敢贸然提出什么建大棚之类匪夷所思的构想，既然他说找人问，那便等着。行就做，不行就带点种子在自家院门口搭大棚试种了再说。

“姨娘是在思考要种什么作物合时宜吗，那不如明日去我家庄子上看看？”陆稼轩脑子转得快，提议道，“我家庄子上有块地专门试种新种子的，颇有几种耐干旱产量也过得去的粮种，正适合这时节种植，姨娘要去看看吗？”

苏钰正发愁这件事呢，听了这话哪有不肯的？当即答应了，还拉着他追问有没有推广计划。

细问过了才知道，因为今年天旱，他家祖父早早就在做抗旱工作了，一方面给皇帝上折子请求从外地调粮食、在本地开仓放粮，一方面大力推介新粮种种植，只是这些粮种很多人从没见过，纵然听说它们高产也不敢种不愿意种，推广工作进行得很不顺利。

其实设身处地地想想也能理解，有地的地主们不在乎灾不灾荒，没地的佃农想种，主家不收也不敢种，一般的平头百姓一家子老小都指望着土地里的出息过活，不敢冒险。为了推广，他祖父还免费提供粮种，免费让有经验的佃农教人种植，可政策再好也架不住人不要。

“都免费的？那我可得去瞧瞧。”苏钰一听高了兴，立刻拍板同意了。开玩笑，哪个时代种子都是很贵的好不好？免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更何况还高产的，更得抢着要。

陆稼轩也很高兴，多一个人种新粮种就多一份数据，只要数字好，推广就有希望。

双方都有意，很快约定了明日一早，陆稼轩过来接她们过去。

商量好了正事，烧烤吃起来就轻松无旁骛了。

山茶调的烧烤酱实在太香了，又香又麻又辣，让人欲罢不能。尤其是烤鱼，很快就被瓜分一空，山茶都只抢到了一条，嘟着嘴不高兴。霍明阳就笑眯眯地安慰她，明天再给她钓，一定多多地让给她吃，哄得山茶咯咯直乐。

吃饱喝足，又聊了会儿，陆猛带着家将们过来接人。庄头进来禀报，陆稼轩便提出告辞，苏钰让霍明端送他出去，看他上了车才回来。

回来在灯下教妹妹读书，霍明端读一句，霍明阳跟后面念一句。苏钰在一旁听着，只听他们念的是：

“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耘，徂隰徂畛。侯主侯伯，侯亚侯旅，侯强侯以。有嗿其饁，思媚其妇。”

霍明端读完还跟妹妹解释：“就是说除去草木，将土耕得散松松地。上千对的人一齐耘田，高田低田都有人耕作着......”

霍明阳一听，眼睛都瞪圆了：“这不就是前几天看到的场景吗？成百上千的人涌到沟渠边一齐戽水车水，把水引到干涸的田地里面，拔掉枯死的禾苗，犁田耘田，不管是水田还是旱地都有人在忙碌，不管黄口小儿还是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老奶奶，都在田地里劳作。原来千百年前的老祖宗也是这般干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