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烧掉的画(2 / 2)
沈澈点点头,道理他不懂,但他父亲的这句话,他是记住了。
见沈鸿远有了安排,沈澜放下心来,“澈哥儿读书的事,父亲做主便好。待吕家有了回信,我便准备好拜师礼。到时候还得请父亲亲自下山,带澈哥儿去吕家走一趟,才不算失礼。”
沈鸿远许久未曾见过沈澜,这次见她,觉得她行事格外稳妥,愈发像当年的邓氏了,心中很是感慨。
晌午,日光和暖,三人在院里的石桌上用了顿简素的斋饭。
沈鸿远拿出了年前自己晾晒的柿饼,又饶有兴致地要给他们姐弟两个尝尝他上一年自己炒制的青茶。
沈鸿远是个极风雅的人,在道观里修习不染凡尘,泡起茶来动作洒脱帅气,举手投足间仙味儿十足,很是养眼。
而沈澈年纪小,并不懂欣赏茶道。一开始看着他父亲摆弄茶具还颇觉有趣,后来便按耐不住小孩子心性,跑去屋子里,将上午在清潭书局得来的那副画像,邀功似的拿给了沈鸿远看。
那幅画轴展开,沈鸿远给茶炉打扇的手倏地顿住,原本愉悦的笑意逐渐僵在脸上。
沈澈也看出他父亲的面色不佳,原本还想听他父亲夸他两句,一时间也不敢再说话。
沈澜忙叫麦冬和半夏领着沈澈去前面的三清殿逛逛,顺便给家里每个人都请一道平安符来。
沈澈心里知道自己惹了父亲不高兴,麻利地同麦冬半夏去了。
院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父女二人。只听见小茶炉里炭火哔啵的燃烧声,和茶壶里山泉水滚沸的声音。
沈鸿远盯着这幅画须臾,面上渐渐浮起了难掩的恨意。
他毫不爱惜这画,随手将画的一角伸到茶炉边上引燃,随后厌恶地将烧着的画丢在了地上。
火苗瞬间滕起,整幅画顷刻便化成了灰。
沈澜担忧地向青檀树上望了一眼,那无为道人纹丝未动。沈澜不安心,拉着沈鸿远进了堂屋坐下。
“父亲,这画……”
沈鸿远额角青筋隐隐跳着打断了沈澜的话:“这幅画从何而来?”
沈澜将上午清潭书院见到这幅画的事如实说了一遍。
沈鸿远深知这画不会轻易流落到市井之中,其中必有蹊跷。又思量许久,终是无力地垂下了头。
沈鸿远声音中明显透着恨意:“澜儿,父亲这一生都折在了这作画的人身上……”
沈澜不语,安静听他说。
“画这幅画的是皇族中人,手握重权,为父当初只是卫国礼部一个小官,无力与皇族人抗衡。”
沈澜脑中瞬间开挂,脑补出了一部公主爱上俊俏小吏的故事,但是小吏早已有了妻室……啧啧,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啊?
沈鸿远神情黯然,“过去的事,父亲不想再提。你如今大了,父亲会和你祖母说,将来给你择一户家境殷实的清贵人家,踏踏实实好好过日。你这一辈子,莫要与皇家人扯上半点关系。澈儿也是……”
沈鸿远没有跟沈澜解释画的来历,但他最后这个想法正合沈澜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