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奇谭(2 / 2)
陆北筝道:“诸位若当真能将她活着找回来,我愿几世做牛做马,以报恩德。”
吕长歌道:“罢了罢了,这一出戏还真有用,瞧把你们这些女子打动的。”
如鸳道:“这并非臆测,着实不无关联,你想想鱼妇从何而来,那些千百年前的玄妙之石又是怎样出现,我相信少昊大人的属地一定在此。”
陆北筝道:“其实我一直觉得,南柯她就在我身边,从未远离,因此三年来始终留下,未往别处寻找。”
雨蝶道:“你可知此地有何线索以供我们探查?”
“我也是个异乡人,此地过往不得而知,不过班主或许知晓。”
“就是这戏班班主?”
“不错,他人平日里疯疯癫癫,我们称他为癫散班主,但他博学多识,也看过不少古书轶事,整座白帝城中,只有去问他了。”
此时,戏班也已拆台,快要尽数撤去,万幸班主总是留在最后一个。
移步台下,只见他坐于摇椅上,盯着两名伙计收拾最后几件行李,手中亦捧酒壶,不时小泯一口,而满身着装,与陆北筝同样不分高下。
如鸳碎念道:“我看一个就够了,这几日怎么老遇见狂放糙汉。”
吕长歌道:“可惜不是谁都能仿出我的神韵。”
“你比他们最大的长处,就是不知脸厚几层。”
班主见众人来此,亦不曾多作理会,只是举壶高喝:“半生倥偬,唯有南柯一梦,梦醒隔世,怎记今夕何夕。”
陆北筝道:“我说过,旁人别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好好好,改为黄粱一梦怎样?陆兄你来得正巧,我有事相告,从今往后,你别再去江中打捞石头,我不收了。”
“不做生意了?为何?”
“我曾以为,自己坐于篷帐之中就能写尽人间悲欢离合,直到最近看那些奇妙的石头破碎,一幕幕浮现于眼前,才觉年华有些虚度。趁着岁数不高,也该去江湖走走,就像过去的你一样,若有人指引前路那就再妙不过。”
“班主是望我一路?抱歉,我曾说过,找到她的下落之前,我不会再离开白帝城。”
“为了一个小你二十岁的歌伎?若不逢此意外,谁知是否真有善果。”
“你不是我,不会明白,临走之前能否指点一二?这几位修道之士或许能替我救回她,想请教你,白帝城中可有奇闻轶事以供参详。”
“奇闻?白帝城千百年来安然无恙,若说奇闻,恐怕只有那口古井了。”
“井?你所说的该不会是此地来由那口井?”如鸳问道。
“正是,汉时公孙述在此安营筑城,见城中古井常有雾气升腾,宛若白龙,认为是打通龙脉令少昊显灵,因而他也自封白帝,并名此城为白帝城。”
“此井有何不同?”
“那口井已不记得是何人挖掘,自汉时便已存在,且一直保留至今。听祖辈传言,百年前,曾有人不慎跌入井中,百姓们以粗绳绑石丈量,竟不见其底,正踌躇该如何救人之时,落井的人竟然晕倒在江岸,除了溺水而昏迷之外,毫无伤势。人们觉得这是神明护佑才留下一口永不枯竭的水源,既然如此也当心存敬畏,所以再也不曾深究。”
“有劳,多谢。”陆北筝深深一拜。
班主道:“我若没记错,今晚便是整整三年了,记得三年前那些少女失踪,也是在一个满月之夜,你呀,究竟何时才能释怀。”
众人拜别戏班主,来到其所说那口古井外,围着兜了几转,也不曾发觉有何异样,一时间,甚为迷茫。
“要不,我也跳入井中去看看?”云遥道。
“不必了,”如鸳仰望尚未彻底离去的夜空,“我猜是时辰未到,方才那戏班主说三年前少女失踪是在满月之夜,古时有一种布阵之法,只有当满月照在井中方可见出路,我们需再等一刻。”
“原来如此。”
正逢十五,这一月的盈满之日,众人在如鸳指引下分列五方,布下法印,待到西迁的满月当头,照于井底,那井中月正位于法印当中,顷刻间,神力喷涌而出,牵引众人坠下井去。
水流激荡,周遭一切都变得模糊,当再度恢复神智,天已大亮。
昏倒在河滩上的众人相继苏醒,早已远离山上白帝城中那口古井,此时俨然置身于江畔。
“我们也一样,从井底流至江边?”云遥道。
“不对,之前停靠在江边的船舶都不见了,还有,你们看!”吕长歌手指山峦,“山上竟看不到一座屋舍庙宇的踪影。”
如鸳道:“看样子我们果真来了,这里山水与白帝城无异,但其实是另一世界。”
“那方有人倒下了!”洛轻雪高呼。
转身望去,隐约看见是一位衣衫破旧的女子,陆北筝猛然扑上前:“南柯!”
然而当走近身旁,仔细瞧见她的面容,却又是无尽的失落。
“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吕长歌问道。
“不是,我要去山中看看。”
雨蝶道:“先等等,让我唤醒她,也许会有线索。”
她俯身在少女额前轻轻一指,顿时苍白的脸还复红润,双眸也渐渐睁开。
“你们是谁?”
“我们来救被抓去的女子。”雨蝶道。
“你们是来救我的?太好了,快带我出去,我不想留在这里。”
云遥问道:“为何只有你一个,其余人在哪里?”
“她们、她们已经……”
“你说什么!”陆北筝大喝。
吕长歌随即拽住:“镇静,先听她说完。”
女子微微道:“我也不记得那是多久之前,我们被一群恶徒抓来这里,藏于地穴中,由一团黑雾看守,听其麾下称之为‘石矶夫人’。”
如鸳托腮皱眉:“石矶夫人?这是何方神圣?九黎将领、巫族神只中应无此名号。”
“我也从没见过真容,被抓来这里后,我们陷入半昏半醒之态,从未饮水、进食,但也不觉渴、饿。”
吕长歌道:“定是被封住了三年之久。”
“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