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瘟疫(1 / 2)
天微亮,云遥从梦中醒来,只觉得腹痛难忍,不断发出声响。另外三人也相继被惊醒,不醒则已,这一醒,炎钧和如鸳也感身体不适,不过他们分别盘坐运气,很快便安然无恙。
炎钧走到云遥身边替他看了看,为他注入一股真气,顿时也好了许多。
“这是怎么了?”云遥不解。
“是中毒了。”炎钧皱眉,“还好对我们没有大碍,可是谁下的毒?”
“是他!”顺着如鸳手指的方向,三人一齐盯着一脸懵的吕长歌,他虽也被惊醒,却没有一点不适。
“老子对付你用得着下毒?”吕长歌向如鸳吼道。
“那为何只有你一人没事?”
“我怎么知道?”吕长歌握着酒葫芦,无意间摇晃了一下,听壶中声响,幡然道:“莫非是因为我进城后只喝自己带的酒,没碰这里的水?”
“有道理,你可真聪明。”炎钧随即站起身,“你们在此等候,我出去看看。”
云遥捧着腹,疼痛一点点消去,过了一阵,见炎钧走回这里:“水真有问题!”
“你是说那喷泉里的水?”
“不只,城中所有水井都是相通。现在城里已爆发瘟疫,无论是住在这里的百姓,还是同我们一路来找沧海明珠的外人,无一幸免。”
云遥高呼:“赶快去救他们!”
“救?怎么救?”
“就像你给我运功那样。”
“你在说笑,可知道这城里有多少人?如果每一个都像那样救,我非得散尽修为不可。再说医好之后呢?看着他们被渴死?”
“这……”
炎钧道:“所以,眼下查出瘟疫源头才是最重要的事。我已打听到了,城中所有的井、池,一切水源都来自城外西边一片湖泊,就是当年瑶仙为楼兰百姓打开的那一片,名为‘在水洲’。”
“在水洲?好奇怪的名字。”
“据说是当年瑶仙赐名,我猜也许出自秦风《蒹葭》,但究竟有何寓意,恐怕随着她的离开成为永久的谜。”
如鸳道:“那我们就去看看。”
“交给你们了。”吕长歌低头说着,“我留在城里四处走动,看到有危及生命之人便出手帮一帮。”
三人迈出大门,云遥突然回头:“大叔,你会不会是在生我的气?”
“生气?哪来的气?”
“就是前几天,你让我相信你不是那什么……,我不肯相信。”
“哈哈哈!”吕长歌突然大笑起来。
“总算笑了,这几天看你的样子像输了钱,我一直都在担心。”
“孩子,你想多了。放心,为了救那丫头,我怎会计较,和生命相比,其它的能算什么?”
如鸳道:“有钱才能输,他哪里配,别多心了。”
楼兰西面的山丘上,到达之前怎也不会想到是这样一片景致,同远处荒漠相比,这里岂止绿洲可言,简直如梦境一般。
月牙状的湖泊,清澈见底的水流,泉眼冒出七彩泡沫缓缓上升,倏尔迸裂于水面,汇成小河流入城中。岸边草木青翠,繁花似锦,更有彩蝶飞舞,最夺目的无疑是岸边一颗硕壮无比的桃树,清风一过,花瓣漫天飘舞。
这一幕,云遥越看越眼熟,脑海里回想起一处名为晴川花海之地,想起了雨蝶,想起百花仙子,还有那一晚险些撞见他们的……
“凝书掌门!”心中默念着四个字,云遥忽而觉得城中那尊瑶仙石像,身姿与掌门是如此相近。
“真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如鸳叹道,“你们看这水多清!要说它有问题,我都不愿意相信。”
“但这水的确有问题,”炎钧一句话让各怀心事的两人清醒,“我可以肯定了。”
云遥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要将这水净化?”
“净化不了。”
“为何?”
“并非有人在这里做了手脚,而是从泉眼冒出的水便不对,我能隐约闻到一股腐臭味,这水中带着瘴气。”
“瘴气?”
“就是腐化后的人或野兽尸身冒出的毒气,也可以称之为腐尸毒,此外还带着一些妖气。泉眼太窄无法探查,或许这处水源再也不可恢复了。”
“炎钧,怎么会如此巧合,正好被我们赶上了?”
“我猜又是与地动有关,地脉受到波及,而这下方,也许埋着可怕之物。”
“可怕之物……”
“我也不知是什么,但一定不是好东西。现在最好的做法是回去,救一个算一个,让活着的人全数迁移离开,然后再来挖地三尺,好好找这颗鲛珠。当然了,并非由我来救,本少爷可不是善人,你们可以传信昆仑诸派,多请些人。”
此时,几十道光芒从南方的天空驶来,落在被高墙包围的城中。
炎钧笑道:“看来昨日地动已惊扰他们,这下城里可热闹了,八成会有你们瑶宫的人。”
云遥心中顿时喜忧交错,既想念师兄师姐,又怕会遇到长老、师父,更害怕掌门。
回到楼兰城中,每一条街上都有三三两两的弟子巡视,查看疫情。几人一路躲着来到王宫旧址,远远望见瑶仙的石像前站立十几名弟子,中间三位踱着步,气场与旁人凛然不同。
炎钧大致看了看人们的服饰,悄声道:“是万岳城、碧水城和岐黄宗弟子,这一路走来,倒是你们离得最近的瑶宫,一人也未瞧见。”
云遥仔细盯过去,隐约觉得有熟识之人,可相隔太远难以辨认,忽见远处三人挪开一个身位,在他们的后方,王宫石阶上坐着一位老者,这模样他倒是绝不会认错,除了吕长歌再也无别人。
“大叔!”
云遥正想上前,被炎钧拦下:“先听我说,别告诉他们我的身份,因为祝融与共工的缘故,碧水城和神火宫势不两立,不过好在他们应该没有人认识我。”
三人朝那边走去,云遥双眼注视前方,随着他一点点接近,眼帘中的人也越来越熟悉。
正中央女子身着一袭白衣,手中双剑闪烁着刺眼光芒,此人正是当日昆仑大会中雨蝶的对手,岐黄宗大弟子扁桓心,那时论道法本属她更胜一筹,只是未加防范,被仙曲送进梦乡里。
“来者何人?”扁桓心挥剑直指云遥。
“你们回来了。”未等几人开口,吕长歌便率先喊道。
“大叔,你没事罢?”
“我好着。”
三人低头一看,只见吕长歌面前摆一只破旧瓷碗,碗中还扔有几枚铜钱。
“老贼,你这又唱哪一出?”如鸳瞪大双眼问着。
吕长歌无奈解释:“我去街上的民居中借来一只碗,想从池子里舀一碗水,仔细瞧瞧有何异状,结果还没下手他们就来了,把我当成要饭的,扔了几个铜板。”
如鸳白眼道:“就你这模样,他们把你当成要饭的而不是投毒的,已是上苍积德。”
“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云遥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又对这些师姐出言不逊。”
“师姐?”扁桓心举着剑开口道,“你也是昆仑弟子?”
云遥心中默念:“既然没人认识我,我干脆也别露身份,本就是抗旨下山,更免做出什么丢师门脸面的事。”